“咚!”
鼓点响!
“秦王,得一分!”
内侍的声音又尖又细,响彻整片马场!
看台之上,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左三娘紧紧攥住齐欢的手,齐欢眼眶发红,挣脱开左三娘铁钳一般的束缚,手在嘴边做喇叭状,“钏儿!钏儿!跑!跑!要赢!”
英国公夫人探身与薛老夫人说话,“...玉铵初跨柳腰柔,你们家钏儿看上去文雅温驯,没想到在马场上是位狠角色...”
薛老夫人抿了抿唇,眼眸谦逊平和,笑呵呵地摇了摇头,“运气,运气罢!”
英国公夫人笑起来,运气倒是好,平白掉下个能文能武的乖巧小姑娘,该出风头的时候出风头,该沉默不言时闷得比谁都快——只可惜自己三个儿子全都娶了亲,不对,应当是可惜这样好的姑娘被皇家抢了先机。
男宾帷幕之后,东南侯见含钏的马上功夫有些惊诧,看曹醒的眼神较之前又多了几分审视。
曹醒似是感知到了东南侯的目光,仰头引尽杯中酒。
开玩笑!
也不看看花了多少钱,给这丫头请了多少个嬷嬷!
六七个嬷嬷呀!
排在一起,就像一座山呀!
他回来后,考校过自家妹子的功课——大字练得还不错,看起来好歹是个人写的;背书也还行,死记硬背的东西,拦不住一根筋的小姑娘;打算盘,那可叫一个“烂”字了得!
他曾经还妄图辅导含钏打算盘、做算数。
谁知差点气得厥过去。
为了兄妹情,为了家宅平安,为了自身健康,他第二天就去漕帮选了五个精通算数的婆子。
这些功课,都算是尔尔,不出错,也不出彩。
只有一项,那就是骑马...
当真是天赋异禀。
自家妹子胆子不小,头一次就敢自己翻身上马,被人牵着跑了两圈后就可以自己拎着马缰跑马了,也不害怕,也不会摔,看上去有那么几分意思。
他当时有点激动,以为术业有专攻,自家妹子虽然文不成,但好歹武就,很是兴奋了一阵子,直到教马嬷嬷的一番话将他对于妹子是天才的幻想击溃得粉碎——“许是因为大小姐童子功练得好,下盘很稳,腰上力气也够,手腕、胳膊、肩膀用力均匀,这才上手得这么快。”
那不是哦?
他家妹子能扎起马扎,挥舞五斤重的龙泉菜刀切豆腐...
怎么可能下盘不稳嘛...
曹醒敛眉为东南侯斟了酒,“喝酒!喝酒!”
比到后半场,龚家嫡次女马上功夫不错,可到底是娇娇小姐,连续跑半场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二皇子强忍腿伤,这一对,不足为惧。
而与三皇子搭配的大公主,方才好连战三场,明显已体力不支。
场上尚有一战之力的只有三皇子、徐慨和含钏三人。
三皇子的目光如狼一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恶狠狠地朝着徐慨穷追不舍。
含钏策马飞奔至三皇子身侧,见其高高举起马杆,企图一把挥砍在徐慨马匹的后腿上!
来不及多想!
含钏一把握紧马杆,“锵锵”两声!三皇子的马杆飞了出去,在空中打了两三个旋儿,落寞地砸在了草场上!
“咚——”
锣鼓声再次响起!
内监的声音如一根绳子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
“一炷香时间到!秦王殿下得九分!端王殿下得四分!恪王殿下得一分!”
含钏一声“吁——”将马儿拉住,徐慨调转过头,目光湿润,唇角紧抿地看向含钏,隔了一会儿方轻轻弯起唇角,单手将马杆缓缓高举。
含钏不由自主地展眉笑起来,也学着徐慨的样子,将马杆高举过头!
他们赢了!
赢了!
看台之上,左三娘一把蹦了起来,使劲拍手,没一会儿零星分散的掌声逐渐连成片儿、连成块儿、连成了经久不衰的喝彩。
“精彩!”
“好看好看!”
看台最下方那三个小姑娘再次捂住胸口,急急呼救,“我不行了不行了...往前怎么没发现秦王殿下相貌如此清俊漂亮...今儿个是怎么了呀!我到底选谁,太难了!”
那位稳重的墙头草花痴瞥了眼没脑子的同伴,“秦王是秦王妃的!我,作为一名旁观者,坚决拥护秦王妃与秦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拥护一万年!你可就别肖想了!”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