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是因为薛老夫人不乐意听东南侯夫人说话,才打消了与文家结亲的念头!
这话儿能当着固安县主说吗!
“东南人说话是这样的!我有时读岳七娘寄回来的信,都摸不着头脑!”
含钏手心出了一攥汗,赶忙一阵抢白。
固安县主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含钏,眼神再从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曹醒身上一扫而过。
曹醒后背一个激灵,顿时冒出了一阵冷汗。
险些惹出祸事的薛珍珠老太太没意识到这点,顺着含钏的话,跟着往下走,“所以,福王府上办事儿时,咱们家能帮上忙就赶紧帮,老福王是位好人,也是咱们家和小钏儿的恩人,做人不能忘本。”
曹醒放下茶盅,埋头称是。
隔了一会儿,薛珍珠老太太又扯出了另一个危险的话题,“...昨儿个尚御史夫人来寻我引荐孙太医,说得有些隐晦,好像是齐欢有动静了。”
曹醒笑起来,“英国公三郎君成亲快两年了,也实属正常。”
固安县主的眼波水灵灵地又在曹醒身上打了个转儿。
含钏心头闷笑。
她这哥哥,自从成了亲,别的没啥进步,就两样,进步特别大。
听话听音的敏锐度,达到了一个新台阶。
为媳妇儿解围解释的水平,也进入了新时代。
第四百四十九章 紫菜虾仁年糕汤(两更合一)
前三个月,照旧例,是不能把好消息说出来。含钏便也当做不知道,只送了好些燕窝、老红糖、人参到英国公府。
等这件喜事儿可以公开时,已近除夕。
今年的除夕显得别样不同,东堂子胡同自腊月二十五就张灯结彩,一条彩带从胡同口的秦王府拉到了胡同尾巴“时鲜”,小双儿颇有些感慨,“...当初咱们刚搬到‘时鲜’时,可不敢想这一条胡同都能是咱们的...”
含钏愣了愣。
还真是。
胡同口的秦王府、曹家、赁下来的余大人府邸在加上老据点“时鲜”。
这一条长街,都与她息息相关。
四年了。
从掖庭出宫四年了。
含钏踮起脚跟,跟着大家伙高兴也在彩带上挂了一只玲珑小巧却精致漂亮的灯笼,跟着便带着众人排起了今年年夜饭的菜谱——固安县主本想叫含钏歇一歇,薛珍珠老太太却一定要含钏来定,大菜还得小姑娘亲自上灶掌勺。
“她就在家里留这么一个除夕了,往后呀,小钏儿这一手好手艺都不能在曹家展现了。”
薛老夫人说得有些伤感。
固安县主见状便也不再劝了,反倒劝解起薛珍珠老太太来,“您要叫她回来做饭,钏儿还能甩手不成?老四还能不应?怎么就不能展现了?如今都是大魏乾元十八年了,嫁出去的姑娘还真能是泼出去的水?您看看我活得这么舒服,便知嫁人也不难。”
话虽这么说,含钏也预备撂袖大干一场来着。
年夜饭的八道主菜好不好吃不重要,必须够好够贵,才符合曹家的喜好。
另还有不花里胡哨的肉菜,最好是一根骨头全是肉,这才符合固安县主的喜好。
排了好一阵儿,先定了脆皮乳猪、虎头鱼菜薹、扒烧整牛头、炭烤羊肋排、烤方、松菌大虾仁、叫花鸡这些硬菜菜式,又圈了几道白汁春荀、晾冬瓜、海底松芙蓉蛋这些应搭的小菜儿。
含钏在白汁春荀和炭烤春荀犹豫不决之际,瞿娘子过来了,先抱着虎头虎脑的团哥儿给薛老夫人拜年礼,“您万喜金安!”
薛老夫人抱过团哥儿,见小崽子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清又亮,乐得合不上嘴,嘬着嘴唇子逗小崽儿,“啧啧啧!啧啧啧!看太奶!看太奶奶!”
小崽子不看,扭头看含钏。
薛老夫人笑得厉害,指着团哥儿道,“小小年纪就爱看漂亮姑娘,往后指不定祸害多少小娘子呢!”
又摘了腰间佩戴的沉甸甸的赤金兔子给团哥儿顽。
这赤金兔子很吃重,还嵌了两颗亮得起油的红翡当兔儿眼。
团哥儿的目光一下子被兔子吸引过去了,也不看含钏了,反倒是“咿咿呀呀”地伸手去够那只赤金兔子。
薛老夫人笑得更欢乐了,“得嘞!是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
含钏抿着唇,跟着笑。
薛老夫人说着就把那只沉手的赤金兔子递到了团哥儿手里。
瞿娘子赶忙开口,“您给过压岁红封了!小孩子家家不能要!”
薛老夫人笑意盈盈地摆摆手,把团哥儿交给童嬷嬷,“...让钏儿抱抱小子。”
童嬷嬷害怕含钏不会抱孩子,没敢彻底撒手,只让含钏象征性地夹了夹小崽儿的咯吱窝,便还给了瞿娘子。
薛老夫人略带惋惜道,“可惜你嫂嫂不在,若叫她好抱一抱,倒也是好事儿。”
含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