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小嘴,比她还紧张,等她把柴火全拿出来了,楚怡就看到他松了口气的神情。
她碰了碰他可爱的腮帮子,笑问道,“大宝怎么这么严肃呢?”
大宝:“人人、人人。”
大宝的意思是,他们会被人发现,他在担心。
楚怡忍俊不禁,拍拍他的肩膀,“不怕不怕。”
“怕怕、怕怕、”
大宝抱着楚怡脖子。
楚怡亲了亲他,背上柴火,去给王大娘送柴火,王大娘要了四十斤柴火,原本是纪仲川给大娘送过去的,但这会儿他应该在山上捡鸡蛋,然后这活就到了楚怡头上了。
四十斤有两个大宝这么重了,肩上两个大宝,手上一个大宝,那重量,可真不好受,娇嫩的肩膀火辣辣的痛。
等送到王大娘家,把背篓放下,楚怡才感觉活过来,背着四十斤的柴火,只感觉一座山压在肩膀上。
王大娘一向是给钱的,把柴火钱一毛四分钱付了之后,在楚怡要走的时候,她叫停楚怡,拿出一顶小孩子才能戴的小帽子递给楚怡。
“拿着吧,做帽子的布料都是用的裁衣服的边角料,都是新的布料,里头的棉花是前年的,”说到这里,王大娘有些许不好意思,她又接着说,“这是给大宝的,可以挡脸,不影响呼吸,平时让大宝戴着,护着脸这样就不会冻伤脸了。”王大娘看她愣着,催着她拿。
“不用了……”楚怡拒绝,王大娘却直接把帽子给大宝戴上了,大宝也乖乖地任王大娘给他戴帽子,帽子是褐色的,耐脏的同时还不挑人,帽面上王大娘给绣了小老虎。
这是大宝第二顶小老虎帽子了。
“大宝这么好看乖巧的孩子,你舍得让他顶着一张被冻得通红的脸出门啊?”
王大娘慈爱地看着大宝,看着他戴着帽子的样子,大宝皮肤白,褐色反而显得皮肤更白,眼睛圆溜溜的,王大娘频频点头,对自己手艺很满意。
楚怡当然不想让大宝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跟她出门,冻伤了她也心疼,但是孩子皮肤嫩,再加上她只想着给大宝涂雪花膏,也没想到给大宝戴帽子。
她看着大宝戴着小帽子的样子,是喜欢和接受的。
“谢谢王大娘。”她真心地道谢,她教大宝,“大宝,快谢谢王奶奶。”
“奶奶、”
大宝会叫奶奶,他知道妈妈让他说话,所以他看着王大娘喊奶奶。
王大娘眯着眼笑着应下来,乖巧懂事的小孩子无论多大,总是招人喜欢的。
楚怡和王大娘闲聊了一会儿,就带着大宝回去了,她抱着孩子走得很慢,想着待会走到半道上兴许还能遇到纪仲川。
山上的养鸡场,楚怡和纪仲川打算缩减规模,六只鸡动静太大了点,它们到处做窝,还会跑下山。
陈平安就是时刻盯着风险也大,跑下山还要去抓回来。
所以,她和纪仲川决定,最后就养两只就够了,每天四个蛋,偶尔去镇上换个钱就行了。
所以纪仲川上山除了捡鸡蛋以外,还有个任务,是去抓鸡杀鸡的。
回村的路上,没有遇到纪仲川,他是在他们吃过晚饭天全黑下来了才回到家的。
纪仲川就是算准了时间这个点回来的,因为他带了烧鸡回来,香味浓郁。
他近了身,楚怡能闻到肉香味,下一秒就见纪仲川从背篓里拿出一只烧鸡放到她面前。
“我给你留了饭。”楚怡说。
“已经吃过了,晚饭是半只烧鸡。”
“杀了三只鸡,一只我和平安吃了,还有一只我做主给平安带回家了,还有三只在山上呢,绑着脚,就不天天上山守着了,过一段时间去收鸡蛋就好了。”
楚怡点头,陈平安一天不落地在山上守了两个多月,这回回来也是有理由的。
还是水的问题。救济粮来了,粮食有了,但没水,正好山上都烧秃了,大队长陈振兴和村里人商讨决定。
掘山找水。
有大米但还得有水才能吃上香喷喷的米饭啊。
村里人最久的有近一年没洗过澡了,半年没喝一口水了,最开始是咬萝卜,啃地瓜,后面萝卜咬完了,地瓜也啃完了,就只能舔露水了,就润润舌头的程度。
第二天,村里就开始浩浩荡荡地准备起来,声势浩大到村里只剩下老弱妇孺没上山的,他们都是老的走不动了,小的又太小,都只能在山下看着。
每挖一个坑,挖到五六十米还没出水,大家就又换一个地方挖,把原来挖出来的土又填回去。
村里人斗志昂扬地在山上挖了四五天,楚怡佩服他们这种精神,坚持不懈,看样子还要继续挖下去。
楚怡也上去挖了两天,很累,累得嗓子冒烟,但听着大队长鼓舞人心的话,莫名地就有了力量。
“不挖肯定没水,挖了就有一线希望!”
“水会跑山不会跑,这么大座山不可能一滴水没有!”
“靠山吃山,我们祖辈那会儿多难,现在这点困难哪能难倒我们!”
这种力量是生的希望。
可是持续挖了半个多月,天天挖,还是一滴水没有。
村里的挖水工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