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真诚!”
温苏苏扑哧一笑。
蔺成墨看着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温苏苏叹口气,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认真。
她轻声说:“我妈妈生孩子的时候,被人恶意掉包,将我和温明澜换了。然后十五年才被人发现,就这样。”
蔺成墨不信,目光灼灼看着她。
要真是这样,换回来就行,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温苏苏无语,拍拍他的肩膀:“大兄弟,这事儿不能说太明白,隔墙有耳,你早晚会知道的。”
蔺成墨压低声音问:“是不是跟你爸爸有关系?”
温苏苏诧异不已,“何以见得?”
“猜的。”蔺成墨眼也不眨,声音特别小,“他那个尴尬的样子,一看就不简单。”
温苏苏不由点头。
俩人搞的像地下党接头,窃窃私语,还捂着嘴。
一副有大秘密的模样。
有人路过看见,会心一笑,走到温江诚和蔺董事长跟前说话。
然而,阳台上的温苏苏和蔺成墨说着话,眼神却忽然一窒,手指微颤。
手里的玻璃杯,从掌心滑落,直接掉到一楼地板上,摔了个稀碎。
蔺成墨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楼下路灯阴影处,走来四个人。
两个身着制服的服务生,带着两个老农模样的老人,佝偻的背影,破旧的衣裳,乱糟糟的头发。
每一样,都跟这奢华的星级酒店毫不相干。
一些黑暗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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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苏苏是没有童年的。
刚有记忆的时候,村里的小伙伴去上幼儿园,可是奶奶没有钱,不能送她去上学。
所以,她就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
有时候看着奶奶干活,跟着奶奶下地。
如果奶奶很忙,没空看着她的时候,就会干脆把她关在家里,反锁大门,任由她一个人哭闹。
那段记忆什么都没有,唯有乡下小院高高的土墙。
她费尽所有力气去爬,却怎么都爬不出去。
她哭的嗓子沙哑,脱力倒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温苏苏始终难以忘怀,那种被禁锢的恐惧感。
后来,奶奶死了。
她记不清当时自己几岁,只记得还很小很小,小到不知道生和死的意思。
那天她以为奶奶是睡着了,大早上起床打水,喊奶奶起来做早饭。
可她喊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喊醒奶奶。
她什么都不懂,却有无尽的恐惧弥漫在心里。
后来家里来了很多人,将奶奶装进漆黑的棺材里,埋在地里,热热闹闹吃了酒席。
再然后,她就随着“爸爸妈妈”回了家。
接下来漫长的岁月无比黑暗,黑暗到她甚至不愿意去回忆。
她的爸爸喜欢喝酒,喝醉了回家就打人,妈妈每次都把温苏苏推出去挨打,打的遍体鳞伤,才算完。
她的妈妈很懒,同样暴虐,什么活都不干,每天就拿着一根藤条,逼迫温苏苏去做家务。
温苏苏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她被爸爸打的遍体鳞伤,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结果这个妈妈拿着藤条抽在她身上。
她逼迫快死掉的温苏苏,去给他们一家人做饭。
若不是那天刚好碰上村干部家访,温苏苏的命,早就没了。
如果不是没有地方收童工,当时那么小的温苏苏,可能会被他们送出去打工养家糊口。
若说苦难,人的一生,最苦也不过温苏苏这样。
她永远忘不掉,这些人曾经带给她的伤害。
在这件事情上做错过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