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记得了。
这是令顾正北非常惊讶的事情。
“涞涞，你真的……”
“恩，其实机场我还有印象，肚子痛也有印象，因为那天我一直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就是后来因为难受昏过去后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姜涞费力的回忆，脑袋里却始终是一片空白，“隐隐约约记得有一片海，很黑很深，然后后来就没法呼吸了，再醒来就在是现在了。”望着顾正北有些僵硬的表情，她不禁有些担心，“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该不会是掉水里了吧，或者水中生产？”
“没有，就是很正常的流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顾正北收敛了心神，“早产的时候确实你失血过多昏迷来着，不过之后就很顺利了。”
伸手给姜涞紧了紧被子，顾正北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树枝上仅存的一片枯叶。
不记得也很好不是吗，这是上天给自己的一个机会吗？
“恩，一切都好就好。”姜涞顺着顾正北目光看过去，树尖上的枯叶恰好随着风吹落了，飘飘然的旋转着滑出了视野，“只是有点可惜了，总感觉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
对于那天的事情，既然姜涞不记得了，那他也没有必要提，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的顾正北，直到纪元琅因为这件事约他出来谈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天自己的深情和表白，除了姜涞还有另一个人听到了。
不过，没有他多的感觉，事到如今他已经很淡定了。
“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顾正北抿了口杯中的茶，看向对面一脸凝重的纪元琅。
“想，但你会告诉我吗？”
虽然是他请顾正北来这里的，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面对面前味道醇香的好茶，纪元琅实在是没有胃口。
“有些可以，有些不行，你问吧。”顾正北客气的笑笑，伸手将纪元琅面前的茶往他前面推了推，“味道还不错。”
“你很早之前就认识姜涞了？你们是什么关系？”
“很，比你早认识。”顾正北眼角含着笑意，有些骄傲的看着纪元琅，“我喜欢她也比你喜欢的早，还比你喜欢的久。”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找揍？？纪元琅嘴角微抽，继续问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你要隐瞒孩子的真相？”
“……发生过很多事，远比你能想到的要复杂。”望着杯中上下漂浮的尖尖茶，顾正北眼神暗了暗，“至于为什么要隐瞒，我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信吗？”
“你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要做到这种地步？”纪元琅直勾勾的盯着顾正北，一字一顿，“你有多么沉重的理由至于让姜涞苦苦追寻孩子父亲这么久？你的心不会痛吗？”
“会，所以我回到了姜涞身边，”顾正北继续说道，声音带上了一丝痛苦和无奈，“我想用我的爱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我承认我的自私，但我真的深爱着姜涞。”
“你……你气死我了。”就知道顾正北不会说出真相，如果背后的事情真的这么容易开口，他也不会致意瞒这么久，还瞒的这么辛苦，“你何必呢……”
“希望你能帮我瞒下去，这件事情上我真的不能松口。”顾正北伸手拍上纪元琅的肩，目光坚定，“我敢用我顾正北的所有钱权名发誓，我会爱姜涞一辈子，希望你可以帮我。”
“你……”深深叹了口气，纪元琅推开顾正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缓慢起身“记得今天你是怎么说的，如果以后你做不到对她好，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纪元琅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屋内顾正北无所谓的笑笑，望向窗外。
秋，深了。
***
知道姜涞生孩子难产甚至差点没命，暮雨诺在得到消息后，立刻便赶到了帝都，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穆白秋。
两人费了点力气才找到顾正北的新公寓，这套公寓是顾正北专门为姜涞和孩子准备的，绝对的私人化，坐落在市中心，属于三层环绕公寓，地方够大也有花园，再加上附近治安一直都非常好，也让人放心。
所以，当顾正北发现暮雨诺出现在门口时，一脸的复杂。
“当当当！”从一大捧木槿花后面伸出脑袋，暮雨诺笑得一脸开心，“涞涞在吗！我来看她！”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没错，这是顾正北最大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