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每年的压岁钱存起来打算做陪嫁,你这样可伤我家小美人的心了。”
易见绯:“……”
深呼吸了口气,易见绯说:“哥,你正常一点。”
僵成石头的林深,僵硬地移着脑袋看向易见绯,动作慢得几乎可以用一帧一帧来形容。
易见绯又说:“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叫你哥吗?现在叫了,你可不可以不说话了。”
林深还沉浸在易见绯开口叫他哥的世界里,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
紧接着,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再叫一声。我就对弟妹友好热情些。”
易见绯抿了抿唇,正欲开口,眼角看见了祝隐的身影,他放下锅铲,经过林深身边时,恶作剧的抬手在水龙头底下一捏,喷了林深前襟。
祝隐没想到,易见绯会和林深关系这么好,她以为哪怕不是形如陌路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和林深夫妇走近了些。
现在看来,并不是。
易见绯他其实很在意林深,无论是记忆篡改前,还是记忆篡改后。
这个世界的易见绯,因为她的干涉,改变了生活轨迹,哪怕后来她的存在被清除,易见绯也还是善良的。
一站着祝隐面前,易见绯就主动牵住了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们都没记起你,把你当陌生人。只有我忘记了你,也还是爱着你。”
祝隐幽幽地说:“可我们刚见面,你就把我送进了派出所。”
易见绯:“……”
【4】
叮的一声,门铃再次响起,易见绯去开了门,陈宇不再是那副白胖斯文的样子,反而精壮了,五官也成熟了不少,他踏进门内,手上拎了瓶红酒。
性格一如既往,一看见易见绯,便又埋怨又关心。
“见绯,你那天在西餐厅放我们鸽子,转头就又和我们说你结婚了。我的天,你不会是在路上捡了个老婆——吧?”他走到玄关处换鞋,一抬头便看见了易见绯身后的祝隐。
随即话锋一转:“弟妹你好。”
祝隐尴尬症又发作了。
干巴巴地回了他,心中很奇怪,她面对只过半年就青年模样的易见绯,还能自在点。
为什么换成其他人,她就很别扭。
难懂。
于是,祝隐在陈宇和云衿苧聊天为什么不把孩子带来,云衿苧回答说孩子在爷爷奶奶家时,主动进了厨房帮忙。
林深洗完了菜,自觉闪人。
祝隐扯了扯正在腌排骨,打算做粉蒸排骨的易见绯的衣角,将方才的疑惑提了出来。
易见绯看似认真回答,实则用自我洗脑的口吻道:“因为你爱我。你是为我回来的。”
“可是……”
易见绯略微弯腰亲了她一口,堵住她的问题:“没有可是,你就是爱我。”
“……我们不是在讨论我为什么就对你不会不自在的问题吗?”
易见绯又亲了她一口,强调道:“因为你爱我啊,所以无论我什么样,你都不会不自在。”
祝隐偏头若有所思,只见易见绯又说:“我们证领了,我的一切财产都送给你了,重要的亲人、朋友现在也见了,只缺一场盛大的婚礼。我能不能提前……”
“我能不能提前睡主卧。”他红着脸,耳根发烫,直接把剩下的话说完。
祝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易见绯以为她为难,退而求其次道:“我睡地板也行,我就想和你睡同一个房间,这也不行吗?”
祝隐委婉地拒绝:“其实,我不是对你完全自在,至少还不能接受除了接吻更近一步的发展。”
她一脸认真地瞎扯道:“在我的世界,只过了半年而已。你以前很爱哭,尤其爱抱着我哭,一哭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爱蹭在我衣服上。我能任你吻我,已经很忍耐了。”
易见绯:“……”
六年前的他,难道真的这么爱哭吗?他生怕祝隐再想起更多关于自己狼狈而自己一无所知的事,以至于他们一辈子也不能睡在一起,连忙打断她:“我们还是等举办完婚礼再说吧,我觉得一个人睡也挺好的。”
继而继续又去准备别的食材,他没看见的是,祝隐脸上露出的狡黠的笑。
【5】
易见绯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他们,酒过三巡,三个大男人都喝得微醺,云衿苧帮着祝隐收拾了餐桌,在厨房里洗。
有时候,一顿饭就能拉近彼此的关系,云衿苧在没了最初的生疏感后,展现了真性情,矜持又热情。
“其实,我见你第一面,感觉似曾相识。”
“你问我易见绯有没有女朋友,我说他有喜欢的人的时候,你当时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还想安慰你来着”
“没想到,你就是那个他暗恋了很久、神秘的女生。”
“我感到很抱歉,我之前老催他去相亲,在更久以前,我还向他表白过。导致每次我和林深吵架,他就爱提这件事,然后故意生气要我哄他,他可比小爱难哄多了。”
太过于热情,说着说着偏离主题,话题已经说到林深怎么难哄,导致祝隐无法插嘴,只能听她絮絮叨叨。
洗漱好锅碗,清理了厨房,在祝隐问她要不要喝水时,云衿苧唠叨了最后一句:“祝隐,我替林深谢谢你。”
替林深?
云衿苧却不肯再说,带着笑离开厨房。
除了她,没有人会知道,林深在一次深夜,醉酒归来,抱着她泣不成声,诉说他父亲的绝情、狠戾,诉说着他和易见绯之间的血缘关系,还有他母亲的抑郁成疾。
他藏着秘密,活得太累。
可今晚,他好像卸下一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