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阮府上下灯火未灭,等到叶澜和阮云嫣回来之后,家里人大多才放下心来,所幸没有出什么大事。
现下只有阮璃璃还没有回来。
府中的下人清理规整着院子,前前后后一整晚基本都没有合眼,清晨天还未亮才和同伴换班。
阮云静陪阮晚清陪到半夜,没有敢告诉她阮明瑞受伤的事情,只说他一时气病了。
怕过了病气,这几日就先不见面了。
回到屋子里已经是后半夜,阮云静心悸难熬,睡梦中时常惊醒,睡了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再也无法入睡。
阮云静起身草草披了一件衣服下床,走到了自己的窗台边。
阮云静伸出手推开了些窗户,外面凉薄的气息顺着窗柩滑入屋内,她轻叹了一口气,坐在了窗边,撑着脸看着外面有些泛白的蓝灰色天空。
清润如水的眸子动了动,落在桌子里侧放着的一个精雕玉琢的盒子上。
阮云静顿了一下,目光在那个盒子上留恋了片刻,起伏不定的心绪才缓慢的安静下来。
少女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盒子从里面拿了出来,百无聊赖之余打开了盒子,一块温润的白玉躺在里面。
阮云静轻擦了下玉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弯了弯唇角,静静地出神。
外面守夜着实也睡不着的婢女远远的就看见了阮云静微开的窗户,连忙跑了进去。
“小姐,这大清早露重,你怎么把窗户打开了,也不怕着凉。”
婢女说着,上前去给阮云静关窗户。
阮云静抬手挡了挡婢女的动作,淡淡道,“没事,我就是闷了,想透透气。”
“现在家里这样,您可千万别出事了,总得仔细些。”婢女只当阮云静使小性子,抬手把阮云静的窗户关好。
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放在阮云静手边的玉佩。
婢女笑了笑,“丞相府家的梁公子若是收到了这个,必定是极为欢喜的。”
“别乱说,你怎么知道我是送给他的,我就是自己觉得好看。”
“小姐,你跟我还瞒着做什么。”婢女弯了弯眼睛,“早先两家不就有意结亲。”
“梁公子之前围猎摔断了腿,现下好的差不多了,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丞相府肯定会来人议亲的。”
“再说你们也是早就相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阮云静红着脸,跺了跺脚,“现下帝京这般光景,我只想先帮家里熬过这阵,你都还要打趣我?”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婢女笑了笑,转身退了出去。
*
阮璃璃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她连眼皮都沉重的不像话,药效后遗症就是她不仅反应迟钝,浑身上下酸疼无比,像是被拆开过又重新装好。
阮璃璃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反应了片刻,琢磨着现在这个时辰大约已经是正午了。
他已经也去处理昨晚的后事了。
阮璃璃越想越委屈,低哑的声音控诉着,“大混蛋,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变态!流氓!卑鄙无耻!”
小姑娘骂骂咧咧的重重锤了一下床板,粉拳措不及防的砸进了身侧一个宽厚的大掌中!
她身板一僵,拳头下的温热无比真实……
甚至还动了动,包裹住她软弱无力的拳头。
阮璃璃:“!!”
“一没事就骂我?”耳边倏然响起一道低笑声,“昨晚后来那么乖,果然是装的。”
北冥渊握住她的肩膀把人拽到了身侧,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堵住她微开的檀口。
来势汹汹又不给反抗余力,像是惩罚又尚存些缱绻。
还是没忍心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