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手脚都是麻的,缓缓往外退着,五脏六腑都已空了。
他脚下漂浮,出门时险些被门槛绊倒,扶着门框呆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宫乘月的背影,才万般不舍地走了。
众人走后,宫乘月替宫望月掖了掖锦被,轻声道:“望月,从小母皇便教导我们,身在这个位子,我们若是行差踏错,跟着受苦的,少则是身边之人,多则就是天下万民了。这个道理,你现在知道了罢?”
宫望月眼泪汪汪地不敢说话,半晌才小声道:“那胡姬一事,你要好生处置啊?”
原来发现胡姬那事后,宫望月和刘全便没出过宫。她几次找刘全打听,只听说此事搁置了,便急得不行,今日再也憋不住了,找了个机会自己换了小太监的衣裳,去了前几次出宫的宫门,那儿的守卫见过她几次,已经混了个脸熟,便放她出去了。
宫望月一个人走了老远的路去了西市,七绕八绕地找到那间汤饼店,蹲在后墙处打探,谁知没多久便被店里的人发现了。
一群打手般的家伙逮住了她,可巧托托跟着上官来西市买马鞭,一眼认出了宫望月乃是长公主,一行羽林卫冲上来打退了强人,才将受了伤的宫望月救下来,送回宫中。
宫乘月点头,“他们拐卖胡姬卖淫,又伤了长公主,放心,凌迟之罪是少不了的。”
宫望月肋骨裂了,此时刚刚缓了过来,又泫然欲泣地看着宫乘月道:“皇姐,帝君是……是因为我贿赂他,说替他缠着你,好让他常常能见到你……才、才替我隐瞒的。”
宫乘月无奈叹气,“我早该知道,你近来老找他下棋、还叫我陪着,定然是有猫腻。”
宫望月不敢吱声。
宫乘月恍惚了片刻,轻声道:“母皇当年曾说,自己不愿开后宫、封侧君,就是因为觉得感情一事太过麻烦,没得耽误了正事。原先我还不懂,眼下侧君不过进宫月余,我便明白男人有多麻烦了。”
宫望月小声道:“帝君和侧君都对皇姐一片痴心,想来也不敢翻出天去。皇姐无需多虑。”
宫乘月扭头看她,又问道:“你老实答我,对刘安刘全兄弟俩,到底是何想法?”
宫望月脸微红了红,“他俩都是内侍,我怎会对他们有甚么想法?只不过我又不像你,从小有帝君和侧君陪着玩儿,我身边除了宝珠和几个宫女外,也没什么人了,他俩对我好,我也……喜欢逗逗他俩罢了。”
宫乘月仔细打量她两眼,道:“没有想法便好。你是长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可千万别犯傻,看上连男人都算不上的内侍。”
长公主答应着,宫乘月叮嘱她好生休息,又叫来陈素问了几句,便起身出了她寝殿。
这日是初一,她本该去帝君宫中的,但帝君刚被她禁足,不得见人,她自己总不能还去找他,思忖了一会儿,命人摆驾去了霍冲的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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