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望月也陡然精神起来,坐直了问齐文然:“舅母,若是派船出海,那您是不是也要去呀?您需要帮手吗?”
齐文然尚未答话,宫乘月已经接过话头道:“舅母就算需要帮手,也不能要你这般娇生惯养、整日让人伺候的。”
她看了眼宫望月:“怎么,伤刚好,就坐不住了?”
她脸略微一板,宫望月便蔫蔫地垂下了头去。
几日前刘全刚动身去了西郊守陵,临走那天,宫乘月特意命刘全来见宫望月一面。
刘全受了杖刑,虽养好了伤,但面色仍有些憔悴,见了宫望月,施礼后便笑着道:“长公主无需挂怀,能守皇陵,乃是旁人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皇陵事少,也无需起早贪黑,奴这是享福去了。”
宫望月本来只是贪玩,跟着刘全出宫时压根没想过被发现后他要受罚,这两个月来终于吃了教训,见他毫不介怀的样子,反而心生愧疚,命人赏了他不少冬衣用具,才打发他走了。
经此一役,宫望月也懂事不少,不敢再提出海一事,小声辩解道:“我就问问,又没说我要去……”
宫乘月不再说她,半靠在霍冲肩上,问了宫明煜与齐文然许多出海航行之事,商量好开春后便着手派人出海探路,谈得高兴,直聊到夜深方才散席。
一年的最后一日,宫乘月自然不会一个人过。
时辰太晚了,霍冲亲自伺候着她沐浴更衣上了床,一手支头,侧卧在枕边,迎着红烛灯火看她。
“皎皎。”他目光灼灼,眼皮都不眨一下,英朗的眉眼笼罩着一层暧昧的光。
宫乘月已经有些睡眼朦胧,拍了拍他脸颊笑道:“总盯着我看做什么?”
霍冲万般正经道:“多看你一会儿,回头你不在时,不至于太寂寞。”
宫乘月哑然失笑。
霍冲并没她想得那般沉不住气,他虽明明总想缠着她,但面上倒能忍着,只常常用依依不舍的眼神盯着她看而已。
她含笑闭上眼睛,忽然又弹坐起来,叫来刘安问:“今日家宴赏给帝君的菜,他都吃了吗?”
刘安伤好后便回了皇帝身边伺候,宫乘月虽然将谢子澹禁了足,但还是记挂他的,每日都派刘安去长极宫中探望,今晚按例给帝君派下的菜式,也是特意让刘去给谢子澹送的。
“帝君胃口还是不佳,每样菜只是浅浅尝了一口,便放筷子谢恩了。”刘安立在屋角,远远地答道。
宫乘月微微叹气,又问:“前几日不是刚让陈素给他换了药吗?吃了也不管用?”
“陈院正说了,帝君一是毒质累积,难免伤身,二是心情郁结,故而体虚气弱,都是有的……”刘安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霍冲趁机道:“好了,这儿没你事了,回去歇着吧,有我伺候陛下。”
他将宫乘月又搂着躺下来,喃喃地道:“再过半个月就把他放出来了,陛下还担心个什么?说是将他禁足,可你一天天地,还不够操心的……他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的。”
宫乘月被他按倒在床上,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谢子澹,但实在也是疲惫不堪,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日是新年的初一,按惯例,宫乘月要到太庙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