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十七少的快件到了。”管家将一束黑色曼陀罗花呈给了正在欣赏画作的伊莱夫人。
刚好十支曼陀罗,都没长开,还是紧紧包裹的花苞。管家有些不理解,十七少爷也真是性格古怪,刚和夫人呛完又送花求和,却送给夫人抠门的十支花还是小花骨朵。
伊莱夫人却很欣喜,她眼眸一亮,让毫不知情的管家退下,她殷红的长甲拨弄了一下花苞,露出一节染血的手指头。
十支,便是十指,每朵花都包裹着一节塞缪尔的手指。
可怜的管家,并不知道自家夫人的礼物背后,都是血案,他只知道夫人是个美丽脆弱、继承巨额遗产的亚裔寡妇。
伊莱夫人的心情很好,她哼着小曲儿将塞缪尔的指骨埋进了温室里的沃土,然后折下一朵开的最盛的深蓝曼陀罗,悠悠地走向古堡旁的高塔。
高塔之上仅有一个房间,在几百年前被用作囚牢,房间只有一扇囚窗。伊莱夫人走上高塔,透过铁窗注视那个年轻的男人作画。
真像啊,像年轻时候的她,像那个时候的他,伊莱夫人眼里闪过仇恨。
房间里那个书案前的男人,从容优雅,面容清隽,丝毫不像一个被软禁的囚徒,反倒像是清冷孤高的出世神明。他蹙着眉看着画稿,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一串蓝宝石项链,映在他的眼眸里灿若星辰。
他为伊莱夫人产出一篇又一篇的珠宝设计稿,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交集。谁也不会想到欧洲进来声名鹊起的珠宝设计新秀大师,会被一个妇人软禁像机器一样生产没有灵魂的稿子。
真的失去江若若之后,他失去了缪斯。
伊莱夫人将深蓝曼陀罗放在囚窗外,神色复杂,她的眼神总是矛盾的爱恨交织,最后她只是沉默着转身离去。
她的身影消失时,沉渊停下了手中的笔,伊莱夫人,他永远无法憎恨她,因为她是他的亲生母亲。
云港,裴府。
为了彻底消灭证据,裴述跨季节燃起了房间里的壁炉,烧了那张羞耻的床单,等确认烧成渣后他才放心去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一晚上倒腾到现在,他几乎没睡什么,闭上眼就累极了。等他再睁开眼,已经快到下午。
裴述懊恼地起床,他还要去找祈思思的,于是他尽最快速度洗漱,换了身显身材的休闲装,准备以最帅气精神的模样去见她。
刚要出门,他就撞上了高心雅,似乎她已经在他院门边徘徊了许久,一脸心事重重,见到他后又转身想要逃走。
裴述有些尴尬,自从昨晚的事情发生后,他就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好了,他点了点头:“心雅姐。”
“你……是要去找江若若?”高心雅叫住了一脸兴奋的他,一看就像是要去约会的小情郎。
裴述狐疑转头,心中警铃大作,为什么连高心雅都知道祈思思是江若若?她们明明以前素未谋面。
“她叫思思。”裴述想要诈她一下。
高心雅深吸了一口气,“不用拐弯抹角了,我比你更早知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