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客厅,早上十点的室内依旧安静无声。
宋溪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她半眯着眼看向陌生的天花板,这才慢慢醒转。
浑身酸痛。
就像是前一天跑完800米又做完仰卧起坐似的。
“醒啦?”尚迁迹跪在沙发前揉了揉那人的发,柔声问道。
“…迁迹?”她愣了叁秒,然后撑着沙发坐起身,睡眼朦胧地环视周围,“我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谁让你发情期不跟我说,喝到的饮料是酒也没跟我说,”尚迁迹成就感满满地学着宋溪浔以前的样子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子,“起来吃早餐了。”
“…啊?”宋溪浔疑惑地跟着尚迁迹走到餐桌旁,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以为…中午用的抑制剂可以持续到晚上的…”
那可是她专门为期中考买的强力抑制剂。
“你说那瓶饮料…我当时没尝出酒味…”
“酒精度数不高,或者发情期让你大脑变迟钝了,而且…谁知道你几口就醉了,”尚迁迹拉着宋溪浔在餐桌前坐下,心虚地问道:“昨晚的事…还记得多少?”
“我记得…呃…我吃了很多东西。”
“没了?”
“没了…”
宋溪浔观察着尚迁迹的反应,她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身体怪怪的…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睡在妹妹家里,她甚至在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她熟睡的时候把她打了一顿。
“好吧,我们吃完之后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又玩了一会儿游戏…你就睡着了。”
“就…这样?”
宋溪浔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就这样。”
尚迁迹在宋溪浔对面坐下,把保温盒里的早餐全都拿了出来,继续道:“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点。”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宋溪浔愧疚地低下头,不知所措地道歉道。
“没事,就是沙发太小了,我们不能一起睡,”尚迁迹十分惋惜,问:“阿姨这周末在家吗?”
“不在…”
宋溪浔出神地想着如果妈妈知道自己夜不归宿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想到奇怪的方向去,毕竟还是在发情期期间…
“啊,那你打算告诉她吗?”尚迁迹似笑非笑地看向宋溪浔。
“我…看情况吧…”宋溪浔心虚地避开尚迁迹的目光,她小口吃着塑料袋里的奶黄包,注意到对面的人带有湿气的长发问道:“早上…在洗头吗?”
“嗯,因为下午要返校了。”
尚迁迹把前面的湿发撩到肩后。
“冬天洗完头发要吹干,不然会感冒的。”宋溪浔放下手里的包子,严肃地说道。
“…吹头发太麻烦啦,”尚迁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不明白姐姐怎么每次都能精准把事件引向感冒这个结果,继续问道:“我们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冰箱里有食材吗?”
“我们出去吃吧!”尚迁迹期待地看向对面的人。
她还没有和姐姐一起出去玩过,四舍五入就是约会了。
“……”
宋溪浔出去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似乎还是初中毕业时候的同学聚餐。
她们家很少和亲戚联系,至于同学聚会什么的,初一的时候还会问她,到了初二初叁就没任何邀请了,因为她确实不想去。
“好不好?”
尚迁迹挪到宋溪浔身边,凑到对方眼前重复道:“好不好嘛?”
“…好。”
偶尔出去一次也不坏吧。
“好耶!”
“你先去吹头发。”
宋溪浔看着尚迁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虽然室内开了暖气,也不免为妹妹这样的易感体质担心。
“遵命!”
“迁迹?”
“迁迹???”
“啊?怎么了?”
尚迁迹关掉了最大档的吹风机。
“…你是在吹头发吗?”
宋溪浔疑惑地看着那人拿着吹风机一会儿对着脸,一会儿对着沙发上的白熊公仔。
对着反光的墙砖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
“是啊。”尚迁迹抱着吹风机无辜地看着宋溪浔。
宋溪浔收拾了一下餐桌上的塑料袋,无奈地走到尚迁迹身边,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眼神示意她坐下。
见对方乖巧地在沙发上坐好之后,她绕到她身后看着那人湿漉漉的发顶,打开吹风机之前伸手揉了揉才开始吹。
吹风机开的是中档,尚迁迹只觉得很暖和,舒服地直接靠在了身后人怀里。
宋溪浔愣了一下,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对方靠在自己胸前,她把她柔软的湿发撩到身前,拿着吹风机的右手离远了一些,避免烫到怀里的人。
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她能闻到妹妹发间的淡香,扭头看向那人已经闭上的双眼和长而浓密的睫毛,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颈后的腺体又散出了一丝信息素。
宋溪浔:……
差点忘了自己还在发情期。
还好尚迁迹还没分化,否则谁知道她们独处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妹妹分化成Alpha的话,她们一定得保持距离才是,她在心里暗暗决定道。
“吹完了。”
宋溪浔拔下吹风机的插头,一圈圈地缠绕好收起来,看着身前人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便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嗯…”尚迁迹半眯着眼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感受到那人在自己脸上又捏又揉的,随后不满地把脸埋进对方怀里蹭了蹭就不动了。
“昨晚是不是没睡觉?”
吹个头发都能睡着。
想到是自己的原因,宋溪浔又怜爱地摸了摸妹妹的头顶,伸手搂住对方的腰,再次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睡了…”尚迁迹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下方传来。
“只睡了一小会儿吗?”
“嗯…”含糊不清的回答。
正当宋溪浔想开口问问尚迁迹要不要回房间睡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背对着自己坐起身,然后翻过身就朝自己扑来。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妹妹压在身下了。
“迁迹?”眼前的人侧身背光,宋溪浔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
“其实那一天不是我的生日。”
“啊?那为什么…”
“是假的生日。”
她听见耳边的低语,只是一个普通的陈述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宋溪浔愣在原地,她看向客厅天花板上的那盏大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溪浔,”尚迁迹翻了个身,躺到宋溪浔身边,笑着继续说:“你知道很多人都会用自己的生日当作密码吗?只要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假的,就没有人知道我的密码了!”
“……”
宋溪浔发现自己大多数账号的密码好像也都是名字拼音加生日。
她心想换一个密码总比改一个生日要方便,真是永远理解不了这个人的思维逻辑。
“对吧,而且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语文考试及格的纪念日,每年我都要开开心心地过才行。”看着对方鄙夷的眼神,尚迁迹自顾自地理直气壮道。
“…其他人都知道这件事吗?”宋溪浔顿时有些同情过去十多年给尚迁迹过生日的人们。
“当然不知道啦,”尚迁迹凑近抱住宋溪浔,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只有你知道。”
“所以…昨晚补过的那个生日是假的?”
“嗯?其实我觉得真假也没那么重要,如果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是真的,那它不就是真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