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少了什么?”
“我看看…”姜依缘接过宋溪浔递过来的露营包,打开翻了翻,说:“应该没有,谢谢你啦!”
“诶?你昨晚过来的时候东西都没拿啊…”张思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啊?是、是啊,”姜依缘看了她一眼,面色古怪地说:“因为包里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哦…我还以为是着急想见我…”
“喂!”她朝她疯狂使眼色。
“…那我先回去了。”
注意到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宋溪浔没有多问,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她故作无意用余光悄悄看向窗边的人,对方似乎也没察觉自己的目光,她戴着耳机,视线朝向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正午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留下半边的阴影。
正看着那人出神,就在这时,驶在山路上的大巴车猛地颠簸了一下,宋溪浔一个没站稳就朝前倒去。
大脑宕机了一瞬间,她迅速从那人怀中站起身,下意识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对方只是冷淡地瞥了自己一眼,没有说多余的话。
“……”宋溪浔看着尚迁迹的侧脸欲言又止,同样什么都没说。
记忆是碎片一般的只言片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她也不知道昨晚的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直到今早被班主任的哨声吵醒才恢复清醒。
而她知道,自己在昨晚的昏沉之中印象最深的不是身体承受的痛苦,或许也不是对方说的那些过分的话,而是她的眼神。
不是偶尔在自己面前透露出那样高高在上的不屑,即使是在昏暗的帐篷内,她也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可是…那样充斥着嫉妒和恨意的目光,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看向自己的眼里?
大巴车驶进山洞,窗外照进一片昏黄的光,灰色的影子从眼前扫过。
她抬眼看窗外时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也就不再掩藏自己的视线,转过头光明正大地看向她的妹妹。
“但是没有我割脉的那天流得多。”
“明明我只想让姐姐当我的性玩具…”
“谁让我才是他法律意义上唯一的女儿呢?”
为什么突然要说这样的话?
下身的私处依旧在隐隐作痛,宋溪浔低头看向尚迁迹的左手手腕,宽大的表带把那里的伤疤挡得严严实实,如同那人在自己面前的伪装,即使她们已经是最亲近的关系也从未卸下过,她从未对作为姐姐的自己敞开心扉。
“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呢?”她在心里无声地问道。
宋溪浔习惯性地为尚迁迹关掉头顶的空调冷风,同时大巴车驶离山洞,担心身边的人被这刺目的阳光晃醒,她又站起身去拉窗帘。
山路陡峭,大巴车又一次颠簸了一下,她这次倒是勉强站稳了,不过身边那人还是被惊醒了。
宋溪浔看着尚迁迹睡眼朦胧的样子,刚坐下那人就朝自己贴来,靠在自己怀中再次闭上了眼。
她没有推开她,而是如往日一样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只不过那人下一刻就从自己腿上坐起身,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似的,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宋溪浔无奈地问。
尚迁迹摇了摇头,靠在窗边随意地开口道:“还痛吗?”
“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目光下移到自己的腿心。
“…嗯。”宋溪浔小声应道。
“‘嗯’是痛还不痛?”尚迁迹平静地追问道。
“……痛。”
这还用问吗?宋溪浔在心里忿忿不平地想道。
本以为面前那人会和以前一样一边撒娇一边道歉,说什么“以后不会了”这样的话,没想到她这次什么都没说,戴上耳机后就旁若无人地闭上了双眼。
“…尚迁迹。”
“啊?”
宋溪浔看着那人不耐烦的样子,心平气和地问:“晚上有空吗?”
“有啊,”她摘下耳机,轻笑着问:“去酒店吗?”
“…为什么去酒店?”
“开房啊,反正明天考试你也不会和我做太久…”
“咳咳!”宋溪浔着急地打断她,道:“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啊…哦,”尚迁迹失望地应下,“那就算了,我没空。”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宋溪浔愣了一下,微恼地问:“你又在和我闹什么?”
“嗯?没空就是没空啊,我也要复习的耶。”尚迁迹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
“我说…姐姐现在还觉得和我独处没关系吗?”她低声在自己耳边问道。
“什么意思?”宋溪浔面色古怪地看着面前的人。
“不怕昨晚的事再发生一次吗?姐姐力气这么小…”尚迁迹只是朝自己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还想再那样?”宋溪浔不可置信地和她对视。
“唔…我很喜欢怎么办?喜欢姐姐像昨晚那样…”
“…我不喜欢,你要尊重我的意愿。”
“哦,所以啊,晚上就别见面了。”尚迁迹耸肩无奈道。
见那人闭上眼又要入睡,宋溪浔忍不住直言问道:“昨晚的事,你不和我解释一下吗?”
“我困了,这件事下次再说吧。”
“你…”
“溪浔!依缘说她还有个小风扇在你这…”
宋溪浔平复了一下心情,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张思弦,一边打开背包一边回复道:“等等,我找一下…”
下午8:37
【冰块】:复习的怎么样了?
下午9:04
【冰块】:你的考场在高一的教学楼,离食堂远的那栋楼,不要走错了
当晚,洗漱完后的宋溪浔打开了手机,这已不知道是今晚的她第几次看手机了。
聊天界面上只有自己的消息,对方还是没有回复,上一条来自尚迁迹的消息已经是两天前了。
“昨晚的事,我想和你道歉,我知道你不想说以前的事,是我太冲动了,没有为你想过。可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和我说实话,直接告诉我你不想谈也好,而不是又编个故事来敷衍我。”
断断续续地打完这些字,她的指尖停留在‘发送’键上,一时又开始犹豫不定。
第二句话听起来会不会有些责备的意味?明天考试…还是不要给她太大压力吧。
她删掉了第二句话,重新输入。
“我只是担心你,不想你总是把事情闷在心里。”
可是这句话…她昨天分明也和她说过了吧。
分针不知何时已经转过零点,宋溪浔抬头看向指着十一点整的时钟,最后还是删掉了输入框里的所有字。
【冰块】:晚安,考试加油
第二天一早,她迷迷糊糊地关掉手机闹铃,一边从床上爬起身一边半睁着眼睛打开她们的聊天界面。
那人依旧没有回复。
宋溪浔呆愣地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像是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似的,半晌后才放下手机去洗漱。
两人的考场不在同一栋楼,上学期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当时的自己考试结束后独自一人去吃饭了,回到教室后才发现那人没吃午饭,说是在学校里找她的考场,结果迷路了,对方为此还和自己置气了一段时间。
宋溪浔随着人群走下楼,本能地就要跟着人们走去食堂,一想到那时候的尚迁迹,还是朝她的考场走去。
楼梯上的学生很多,她一边逆着人流往上挤,一边四处寻找着她的身影。
路上没有遇到,考场里也没有。
她看向楼下人满为患的食堂,没觉得特别饿,于是又走回了教室。
午休时间,教室内准时关灯拉窗帘。
宋溪浔收起练习本,随便吃了点家里带的饼干,趴在桌上看着左边空着的座位出神。
下午的数学考试她觉得自己有些发挥失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没睡好,午休时也没睡着。
教室里仍旧没有尚迁迹的身影,宋溪浔放下书包,轻声叹了口气,饥肠辘辘的她只得先去食堂吃晚饭。
路过一楼的办公室,木质的门半开着,她无意间往门内看了一眼,顿时停下了脚步。
“是自己回家还是家长来接?”语文老师在请假单上签好名,没话找话地问道。
“家长来接…吧。”
她微笑着看向身边站着的学生,问:“早上的考试感觉怎么样?”
“…还好。”
“那就好,”她把请假单递给她,道:“每次考试都是被语文拖后腿,校长都找我谈话了,老师们都对你抱很高期望,好好努力呀。”
“…哦,老师再见。”
“嗯,路上注意安全。”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见到自己时显然是愣了一下,宋溪浔主动开口问:“晚自习要请假?”
“嗯。”尚迁迹没有要做其他解释的意思。
“为什么?”她不平静地追问。
“…我本来就是走读生。”
“啊…哦…”
她想起这人上学期刚办走读的时候,自己还问过她为什么还要上晚自习。
“喜欢和你在一起”——她还记得她的妹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似乎和此刻的她大相径庭。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我先走了。”
“……”
宋溪浔后知后觉地看着尚迁迹绕过自己,着急地小跑到她身边,状若无意地问:“昨晚有看到我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