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灵居,遇到了一些麻烦,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鹿先生有什么好法子没有。”宋馨凝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细细说了一遍。
鹿鸣听罢,沉吟半晌,这才缓缓开口,“其实,这个问题,我从最开始就已经想到了。”
“一开始?”宋馨惊讶的看着他,眸底闪过一丝质疑。
鹿鸣佯装没有看见,笑了笑,温声道:“成大事者必然会招来嫉恨,一家铺子也不例外,更何况,则灵居如今名声鼎盛,直逼玉罗坊。试问那赵管事岂会甘心看见则灵居在短短月余就超过玉罗坊,他心中必然是有怨言的,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也就情有可原了。不过如今织布坊的布料既然已经全部被他买断,对我们来说,未免不是一桩好事。”
宋馨闻言,看着他苦笑道:“鹿先生,这个时候,您就不要安慰我了,事情是好是坏,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宋小姐当真分清楚了吗?”鹿鸣挑眉反问她,轻轻摇着头叹道:“宋小姐只是看到了眼前的危机而已,织布坊的布料虽然尽数被玉罗坊买断,但恰巧给了我们一个自力更生的机会。”
宋馨目色当即一变,“鹿先生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自己建染坊织布,从源头做起,不但可以节省大量买布料的钱,同时对则灵居来说也是一种保障,一家铺子若想永远屹立于不败之地,那就要把它做精,做的比别人好千倍万倍,不管是用料还是绣工上,都一定要精之又精。”
宋馨点头,屏息凝神继续往下听。
鹿鸣端起桌子上的茶淡淡抿了一口,又温声道:
“如果我们建染坊,就可以避免今日突然出现的问题,也不会杀得宋小姐一个措手不及,还有一点,你先前同我提过府上丫鬟刺绣的问题,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在建染坊之外,也可以设一家秀坊。如今则灵居的裙子供不应求,单靠府上那几个丫头,必然是不行的,我们一定还要多招一些人,京都女子大多都会刺绣,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现成的有利条件。”
从染坊到织布,再从织布到秀坊,宋馨实在难以想象,鹿鸣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她能想的办法,也仅仅是尽量去和织布坊那边交涉而已,可鹿鸣却偏偏避开了最麻烦的办法,选择了一条复杂却能长久获利的法子。
只是这些听起来很宏伟,真正实施起来的话,只怕会很困难吧。
鹿鸣一看见她这副样子,便知她在想什么,眯眼笑了笑,继续道:
“宋家名下十家铺子,如今只开了一间通古轩和由玉器店改成的则灵居,另外有三家开在不甚热闹的古街上。
我先前去看过了,那三间铺子的后院都很大,若是将其打通之后,足够开一间染坊。
而前面的铺子里则可以放一些织布机,染坊的工人,织女和绣娘,都可在一处劳作,这样也不算把那几间铺子给荒废了。”
宋馨定定看着他,语气甚是惊叹,“鹿先生,您,您不愧是经商奇才!”
居然那么早就把那几间铺子的后路给想好了,普天之下,怕是还没几人有他这样的远见和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