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行止头疼的揉揉眉心,不耐道:
“爹,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以为问仇真会杀我?虽然我们已有十年不见,可他的性子,我多少还是通透的。
他想为叶家洗冤,就一定会让我当着天下人的面赎罪,而不是闷不吭声的将我偷偷杀死,所以那天晚上,他不过是想吓吓我罢了。”
段雄拧眉,脸色不是很赞同,“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思,如今他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与你脱不开干系,就会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随时随地朝我们撞上来,还是尽早将其解决了,我这心里才安宁,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等着处理。”
段行止挑眉,“什么事?”
“赵德翰没有死!”段雄定定看着他,语气沉重,“我们都被安离昇骗了,当日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的人,根本就不是赵德翰,那个人骨子软,打不了几下就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事都招了。如今上面那位很生气,让咱们在三日之内,必须找出赵德翰的下落。”
“这位主子若是不蠢,当该明白,人一旦落进安离昇手中,再想找出来,便难于登天。那赵德翰虽在玉罗坊做了多年的管事,可并没有接触到离东钱庄最核心的机密,真不知道,上面那位到底在担心什么。”段行止眯眼冷笑。
段雄沉叹一气,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切还是小心为上,安离昇不比常人,赵德翰说出一点,他能联想到十点,单凭半丝蛛丝马迹,就极有可能猜出更隐秘的消息。安离昇这个人,更留不得,到底是皇上亲手养大的老虎,如今终于学会咬人了。”
段行止阖眸沉思,眼底藏着一抹幽光,“恐怕,如今他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当日在刑部大牢行事,我让人趁乱杀掉赵德翰。以安离昇的城府,一定很快就能猜出来是我们做的,所以他势必也在暗中仔细调查着我们,府上的下人,还有侍卫,这段日子,爹让管家好好排查一遍吧。还有赵德翰的下落,安离昇身边是铜墙铁壁,我们的人一定闯不进去,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段雄瞬间拔高声音。
段行止顿了顿,启唇笑道:“宋馨。”
宋馨?
段雄闻言皱眉,一时有些想不通这其中的渊源。
段行止看出他的困惑,耐心解释道:“当日宋馨入狱,柳下荫让几个无赖去狱中轻薄她,结果谁都没想到,那狱中之人竟然是永昌公主,父亲以为,这只是巧合吗?”
段雄摇头,他自然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说,永昌公主对问仇早有倾慕之心,为了保护问仇,才去狱中和宋馨调包,好让问仇安心的?”
段行止挑眉冷嗤,“永昌公主单纯率性,以她的脑子,恐怕还想不了这么深的计谋。更何况当日永昌公主能成功出宫,是恰巧遇上了安离昇,而我们埋伏在狱中的人也亲眼看见,安离昇带着一个身穿宫女服饰的女子进了刑部大牢。所以在这其中,必然是安离昇在作梗,我猜,安离昇和宋馨,一定是熟识,不然,他何故冒这么大风险去救她。”
“所以,你打算利用宋馨,从而查探出赵德翰的下落?”段雄凝神,眼睛深邃而锋利。
段行止轻轻点头,嘴角带着三分浅笑。
段雄想了想,又沉声道:“可是,当初宋馨被你逼的入狱,心中必然有怨气,如今想让她见我们一面都难,又怎会甘愿被我们利用。”
段行止扬唇,漫声道:“父亲怕是又忘了,我们家,可还有一个宋馨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