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已经回到府上的赵婆子行色淡定的走进后院,进了秦氏的屋子后,先向外四下留意一眼,而后关上门,走至美人榻前将下午发生的事如数向秦氏说了。
秦氏缓缓睁开眼睛,挑眉嗤笑道:“这个吴弘昌,还真拿自己当宋家的舅姥爷了,也不看看吴氏在宋家是个什么地位。”
赵婆子点点头,跟着附和道:“可不就是,夫人是不知道,他当时说那些话的时候,老奴险些要笑掉大牙了。”
“九儿那儿安排好了吗?”秦氏端起放在一旁的茶喝了一口。
赵婆子凝神应道:“老奴已经将九儿的住处告诉吴弘昌了,看他那样子,约莫今晚就会动手。”
秦姨娘了然,想起九儿那张脸,轻哼道:“果真是个狐媚子,惯会勾引男人。”
赵婆子也敛容笑道:“长得再漂亮,还不是被夫人拿捏住了。”
秦姨娘对她这话很受用,笑了笑,看着指甲上刚涂好的梅色蔻丹说:“所以说,女人还是要学会为自己找一个倚仗,不然无权无势又无钱,只能沦为别人的玩物。”
“夫人说的是。”赵婆子颔首称笑,敛下眸子不再说话了。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天边出现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落日余晖洒在上面,仿佛佛光普照,让人尤为震撼。
而远在京都城三百多里地的密林中,停歇着一群流民,他们约有两百多个人,老弱妇孺皆有之,拖家带口地围坐在一团,而在另一边则坐着十几个衣衫破烂的军人。
其中一个脊背挺拔的坐在火堆前,他穿着一袭黑衣,孤傲的眼睛冰冷无神,深黯的眼底一片平静,一头墨发垂在耳边,在他左耳处还戴着一个耳钻,上面似嵌着一颗蓝宝石,散发着幽深的光芒,而他周身则凝聚着一股冰冷的气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身长七尺八寸的高大男人,名叫李致,模样看起来很憨厚,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篝火上烤的兔子肉好了,李致先割下来一条腿,递给身旁的黑衣男子,微微笑道:“墨大哥,你这一路上为了保护我们也辛苦了,吃点儿肉补补身子。”
黑衣男子也不跟他客气,接过肉咬了一口,眼神愈发深邃。
“李致,再有三百里,我们就到京都了。”
李致听见他这话,眼底一酸,忽然有些想哭,不过还是深吸一口气生生忍住了,“是啊,马上就到京都了,到时候,我们这些人所受的冤屈,都该得申了,还有那些无辜死去的镇民们,他们……他们死得实在是太惨了!”
那是李致这辈子都不愿意回想的一幕,因为太过残暴血腥,以致他每每想起来,就头疼欲裂。
黑衣男子看他一眼,似是看出他心底的痛惜,目色一敛,蓦然转了话锋,“听说,你未婚妻也到了京都城?”
李致点点头,眼睛却垂了下去,“当初我被那群士兵抓走,她心里着急,便带着岳父岳母进京告御状,比我们提前一个月出发,如今应该已经到京都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那毕竟是个陌生之地,我怕她会受人欺负。”
黑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沉叹道:“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会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