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只是一个追逐小利之徒,绝无胆子闹出这么大动静,眼下城中百姓指摘卫家,老臣并无怨言。只不过犬子实在无辜,老臣愿意代他受罚,还望皇上恩准!”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卫卿脸色骤变,“是儿子治下不严,才致城中出事,与父亲何干,大丈夫敢作敢为,今日之果,儿子愿意一力承担!”
卫冕皱眉,“乱说什么混话,你身上还有伤,倘若出什么事,让为父与你娘日后该如何是好。”
“父亲……”卫卿张嘴还想说,不过却被老皇帝打断了。
“两位爱卿这是做什么,烟花坊虽是卫家私产,但那罪魁祸首却是坊中管事,朕也并非真的要处置卫将军,只是眼下那管事下落不明,为给城中百姓一个交待,朕也只能暂时委屈卫将军一下。老将军,卫家世代忠良,难道朕会因为这小小一桩事而抹杀卫家百年来的功绩吗?你大可放心,朕只是暂将卫将军收押,待那管事找到之后,自会放了卫将军。”
卫冕脸上神色稍霁,老皇帝说话的时候,语气虽然平缓,但目色却极严肃,如若再争论下去,怕是要彻底将皇上惹怒。
思及此,卫冕凝神叩首,“圣上仁慈!”
老皇帝捋着胡须沉沉一笑,眼底却闪过一抹幽深。
“来人,将卫将军暂时收押刑部大牢,至于烟花坊的管事,安相,朕命你两日之内,务必将他找出来,否则,朕就拿你是问!”
“微臣遵旨。”安离昇敛眉应道。
两名左衣卫走进御书房将卫卿押了出去,卫冕与安离昇随后叩首告退,两人一前一后越过殿门,一路上只字未说。
临至宫门口时,卫冕突然停下步子看向安离昇,“安丞相今日真是让老夫开眼了。”
“本相不懂老将军是什么意思。”安离昇勾唇淡笑。
卫冕蓦地向他走近一步,“城南亦有烟花坊,可最后起乱的偏偏是城北,卫家的烟花坊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怎的今年就生了乱子呢!再者说,今夜乃是除夕,安丞相不在府上守岁迎新,何以那么快就带禁卫军赶到城北,安离昇,老夫对你着实佩服!”
安离昇听罢,脸上风轻云淡地笑道:“老将军这话,看来是承认您早就知道烟花坊的炮竹不符律法准核了?”
卫冕扬眉冷哼,“恐怕,安丞相也早就知道了吧?今日你是不是计划将我卫家一网打尽?只可惜让你失望了,天佑将军府。”
安离昇闻言,面上不显丝毫怒意,只是淡淡笑道:“老将军,卫家仇敌众多,您便不能将每个人都视作政敌,本相志在千里,无心与朝中任何人为敌。更何况,如若本相真的想对付将军府,又岂会用这种手段。”
卫冕听罢,盯着安离昇的脸突然疑惑起来,如果今日要对付卫家的不是安离昇,那又会是谁?
可诚如安离昇所说,以他以前那些对付柳家的手段,若真想扳倒卫家,如今整个将军府上下怕是早已锒铛入狱,他焉能还好端端站在这里。
只不过若要说安离昇与今日之事绝无关系,他卫冕也是一分都不会信的,毕竟安离昇去的太及时。
卫冕凝神思忖着,淡淡哼了一声,倏尔转身拂袖离开。
眼下敌人在暗卫家在明,不宜轻举妄动,最重要的,还是先将卫卿从牢里救出来再说,只是关键还在烟花坊的管事武森……
这个武森,究竟干什么去了,让他将硝火偷偷运出城,他倒是惹出这么大乱子,如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若找不到他,卿儿怕是要一直在牢里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