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怜宋莹,一点也不,宋莹有今天,皆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如果宋莹肯乖乖当自己的摄政王宠姬,不来随便招惹她,便不会有今晚发生的事。
今晚若非她多留了一个心眼,这把刀恐怕早已插在她身上,既然宋莹从来就没有打算放过她,那她又何必再心慈手软地放宋莹一马。
更何况,命令是西楚婧下的,她跟西楚婧又不熟,怕是求情也无用。
宋莹被护卫押走之后,很快便有人来安顿西楚宏的尸体,安离昇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一手拥着宋馨,平静的狸目忽然闪了一下。
而卫炀的目光也已向他看过来,赶在他出声之前开口。
“据本将军所知,宋侍姬今晚邀请的应该只有宋小姐一人,不知安丞相怎么也在这儿?”
安离昇半眯着眸子,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家夫人久出未归,本相放心不下,故而前来寻人,怎么,这等小事也需要向你卫大将军禀报?”
卫炀面色一顿,被安离昇噎得有些难看,“那真是怪了,本将军方才就和公主站在前院说话,倒是不曾听见守卫来报有客造访。”
卫炀知道安离昇走的绝不是正门,但一堂堂东陵丞相,有正门不入,偏偏做那等偷鸡摸狗之事,碰巧西楚的摄政王又死了,两桩事情联系到一起,不难让人浮想联翩。
如今,卫炀就是要让人浮想联翩,借机生事。
即便“凶手”已经被杀了又如何,宋馨一介女流,虽不可能从宋莹手上抢过那把匕首杀死西楚宏,但换成会武功的安离昇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安离昇入室杀死了西楚宏,然后又让宋馨把脏水泼到宋莹身上,那这件事的性质便不一样了。
他甚至可以预料到,待回到西楚之后,洛倾宋一定会对东陵出兵。
安离昇一眼看透卫炀的心思,嗤的一笑,眼底泛着幽幽的冷光。
“卫将军,人若不了解自己的对手,那么不管他经历多少挫折,结果都注定要不堪一击。本相来寻妻,并非拜访摄政王,走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寻常路。
况且馨儿方才也说了,王爷意欲将她灌醉之后轻薄她,试问如若本相走正门,现在还有可能及时出现在这里吗?关于这件事,西楚是不是也应该给本相、及本相的夫人一个交待?”
短短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他确实如卫炀所愿,承认他未走正门了,可他也给出了合理的理由。
西楚宏意图轻薄他的未婚妻,为了达成这一目的,甚至极有可能在全府上下都做了吩咐,包括门口的守卫。
如若他从正门而入,恐怕那守卫会直接将他拦在门外不让他进来,所以他另寻他法入门,只是因为救妻心切。
卫炀脸上一时青白交加,尤其安离昇前半段话,更让他怒从心生。
他经历过卫家的大起大落,经历过生死,如今好不容易当上西楚的大将军,而安离昇竟然还说他不堪一击。
那卫家的没落,爹娘和皇姐的死,在这个人眼中又算什么!死不足惜吗!
西楚婧眼见卫炀要发火,连忙伸手拉住他。
“卫将军,依本公主之见,皇叔的死怕是对你的打击太大,你累了,还是先行回房休息吧。”
卫炀握紧的双拳在西楚婧手下隐隐颤抖,她知道他已经怒到极致,但现在实在不宜动手,毕竟安离昇的话着实有道理,而他们西楚反而还欠东陵一个交待。
思及此,西楚婧又不禁埋怨起西楚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