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倒是其次,最为让贝特惊骇的,是每一辆黑色车子的旁边,有密密麻麻站满了黑衣黑伞的保镖们。
暴雨中,他们昂然挺拔立在那儿,各个面无表情,只是这么看着,就莫感一阵无法抑制的压力,滚滚袭来。
贝特站在窗前,脸上的表情愈来愈复杂。
没想到南陌夜那个男人的手下,居然胆敢公然与政府作对。
蓦地,他转身,尽管心里也已经是害怕得紧,但为了身为副警司的颜面,他还是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目光一凛,扫向站在不远处的墨身上。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里是警署,不是你们的黑,社会组织!”
“你们带这么多人来,是来向政府示威?还是想公然挑衅?”
“副警司,你这说得叫什么话?他们都是主子的手下,现在主子被关在这儿,他们也只是为了表示对主子的关心而已,另外,也是等着接主子一起回去的!”
墨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沁透人心的寒意。
“什?什么?”
不只是贝特,其余的警司也都怔愣住。
他们再往楼下看去,在这些黑衣人的面前,也已经站满了警署的警员们。
他们各个也都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那一群黑衣人。
可是,尽管面对这样的情形,那些黑衣人却始终不为所动。
甚至面上的表情都没有起丝毫波澜。
面对这样境况,警员们的脸上反倒流露出些许胆怯。
因为不只是黑衣人的人数众多,尤其是他们面对枪口时所表现出的那种神情。
只是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都足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们的气势就如同他们主子身上所惯有的那般寒一样,彻骨冰凉。
“你们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贝特怒从胸中来。
“欺人太甚?恐怕副警司这一句说得不是我们,正是贵警署吧!”
“我们只是来接主子回去得,再看看你们的人,手持枪支,似乎不像是待客之道吧?”
墨说得漫不经心,眼里却是对他们的深度讥讽。
“谁说南陌夜可以走的?保释金是备齐了,但是……担保人呢?”贝特手臂一挥,显然对于这一点是信心十足。
墨没说话,视线反而落在了区长身上,唇边牵着淡淡的嘲弄。
警司们见状,心顿时下沉……
尤其是贝特,前一秒脸上还带着胜利的笑,此时却……
区长一脸尴尬的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多少有些不自然。
“我,我就是南陌夜的担保人!”
“区长!您,您怎么可以做南陌夜的担保人?他可是……”
“闭嘴!”
区长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贝特的话,脸色阴沉的走到警司们面前,压低声音。
“各位,我知道干涉你们办案是违反了规矩,但这件事不简单,我的意思是……这件案子不了了之。”
警司们闻言,大惊。
“区长,这件案子事关警长,事关警署颜面,而且当场还有那么多人亲眼看到了南陌夜开枪袭警,受害者还是您的亲侄子,您,怎么能……不了了之?”
“你以为我很想放过他?”
区长恨得牙痒痒,一时间竟然说漏了嘴。
见警司们面色疑惑的看着他,赶忙清清嗓子,眉头深皱的说道:“南陌夜是什么人?我这么做,也只是想保护你们警署的名誉罢了,目击证人?你们还能找到目击证人吗?”
警司们一阵语塞,“区长的意思是……”
“早就被他们收买了,如果真的上了庭,你们也只有被嘲弄的份,而且对方的代表律师是鼎鼎有名的韩鑫,你们迄今为止,有看到他接的案子是败诉的吗?”
区长故意冷着脸低喝他们,将这所有的不能查下去的过错,全都归咎于警署,借此来掩饰他不安的心情。
听闻这一番话,警司们面色凝重,显然他们没料到原本是对自己有利的证据竟然偏向了对方。
“还有现在楼下的情况,你们还打断如此僵持下去?一旦有媒体曝光,那么在公众面前,我们执法部门可就失去了群众的信任,甚至他们会对政府产生质疑!”
区长冷声继续说道。
“这……”
“所以,放人吧!下次不要冒然就把人抓回来,除非真的……铁证如山!”
区长语重心长的又说了句。
浩浩荡荡的雨,浩浩荡荡的人群,沉浸在一片黑色的雨伞下。
当看到从警署走出的男人时,原本各个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的黑衣人们,瞬间变得极为恭敬。
他们身体站的更加笔挺,齐刷刷左手撑伞,右手自然垂直,训练有素的令人咋舌。
“主子!”
甚至连声音都统一得犹如一个人般,头略微下垂,视线看向脚底。
贝特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不光是他,几位警司还有区长的脸,除了尴尬外,也是铁青一片。
这简直就是对他们警署的莫大侮辱。
可怎奈,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南陌夜在手下的簇拥下,坐进了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