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否则,她必死无疑(2 / 2)
“什么叫不好说?”刘徽急了,“能治?又或者不能治,总归有个结果吧?”
大夫有些为难,“这世间毒物千千万,老夫平素行医救人,但这解毒……可不敢贸贸然行事,万一弄巧成拙,反而会害了大小姐。”
“你这……”刘徽刚要开口,却被顾西辞拦住。
解毒之事,着实不能莽撞。
弄不好,药性相冲,反而会害了卿卿性命。
“你们最好能找到下毒之人,看是否能问出解药来。”大夫给支了个招,“若是如此,倒也省得耽误了大小姐的病情。”
刘徽眉心微皱,这法子可行。
“老夫先去找找解毒的法子。”大夫拱拱手。
顾西辞回礼,“云峰,送大夫出去。”
“是!”云峰颔首。
大夫前脚刚走,顾西辞后脚便派了云峰,去一趟馆驿找沈东湛,务必请太医过府一趟,毕竟是人命关天,岂敢耽搁?!
在太医赶到之前,顾西辞去了一趟关着顾怜儿的后院厢房。
若不是她伤重,不适合送到地牢,也不会被送到厢房里来,主子们说了,别让二小姐死了,是以底下人没敢怠慢。
寻思着,毕竟是顾家的二小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顾怜儿倒也命硬,被顾震甩出了窗外,居然也只是受了些许内伤,多数还是皮外伤,可见顾震的身子,委实大不如前。
“若是换做以前,你已经死了!”顾西辞立在床前。
顾怜儿面色惨白,唇角血色已干,只见她捂着肚子伏在床边,只是稍稍牵扯,便觉得浑身疼痛至极,额角的冷汗登时涔涔而下。
“我是他的女儿,他竟也下得去这样的狠手。”顾怜儿觉得,自己的肋骨可能断了,连呼吸都倍感疼痛,是以声音极为低弱,“从小到大,就因为我是庶女,便尝尽他人冷眼,现如今我只是问他要点东西作为陪嫁,又有何不可?”
顾西辞皱眉,“我也是庶子。”
“你?”顾怜儿冷笑,“你是庶子,可你在他心里,却是不一样的存在,后院大门紧闭,谁敢擅闯便家法处置,这样的庶子……能与我一样吗?”
顾西辞没说话。
的确,不一样。
但他从未将嫡庶之事放在心上,所以没考虑过太多。
“老东西心狠手辣,虎毒还不食子呢!”顾怜儿疼得龇牙咧嘴,此时此刻,容貌再美亦无用,这副贪婪的嘴脸,尽显狰狞与扭曲,“他什么都没给过我,还想让我敬他?尊他一声父亲?你去问问他,什么时候为我做过主?什么时候为我想过分毫?” 顾西辞站在那里,“这不是你出卖顾家,背叛父亲的理由。”
“那还需要什么理由?”顾怜儿捂着肚子,努力平复呼吸,免得呼吸太重导致疼痛加剧,“他不仁,我不义,说到底也只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而已!”
说到这儿,顾怜儿的面色全变了,疼痛已经让她无法再说更多的话,连身子都支撑不住,干脆躺在了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喘着气。
“解药呢?”顾西辞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无视她的痛苦挣扎。
顾怜儿被抓之后,全身上下业已被搜了个干净,并无任何毒、解药以及利器,要不然,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的场面。
“解药?”顾怜儿吃力的抬了眼皮子,瞧着顾西辞和刘徽,竟是诡异的扯了扯唇角,阴测测的笑着,“顾芸儿死了吗?”
刘徽愤然上前,“把解药交出来!”
“没有!”顾怜儿狠狠的闭了闭眼,大概是疼到了极处,身子如同刺猬一般,微微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开始轻微的颤抖。
刘徽气不打一处来,奈何碍于顾怜儿是二小姐的身份,又不好真的跟一介女流之辈动手,面色铁青得厉害。
“走吧!”顾西辞转身就走,“有太医在,不会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多受一会罪罢了,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刘徽颔首。
“派人看好她,由着她疼,莫要给她诊治,但也别让她死了。”顾西辞慢慢悠悠的开口,回眸望着满脸不敢置信的顾怜儿,“好好受着吧,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会看清楚,自己在雍王心目中的地位。到了那时候,你想再回头,已经由不得你了!”
顾怜儿眦目欲裂,拼着全身气力,“你……让顾震把东西给我,我就告诉你们,解药在哪!否则,顾芸儿必死无疑!”
“解药这事,就不用劳烦你了,但是东西……不可能给你!”顾西辞一身清冷,站在那里,眸光凉薄的望着她,“人如其名,你真可怜,想走歪门邪道,没成想竟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顾怜儿还想说点什么,奈何这撕心裂肺的疼痛,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连呼吸都倍感困难,何况是嘶喊。
她,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房门合上,门口站了两个人,显然是看守的家丁。
对于顾怜儿,已经不需要浪费太多的人手,费心看守着她,毕竟她现在这个样子,连说话都使不上劲,何况是逃走。
等顾芸儿醒转,顾震身子好些,再处置顾怜儿不迟。
眼见着门窗紧闭,顾怜儿只觉得自己陷入了绝境,一颗心死了又死,灰了又灰,到了如今这地步,她除了紧紧攀附着雍王这棵大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眼见着与父亲闹掰,还是没能拿到白玉龙戒,真是失算!
“顾芸儿,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临了,她还是觉得,得出一口恶气。
即便是死了,也得拉个人给自己陪葬,而那个高高在上的嫡长女,若是能死在自己之前,简直是老天爷长眼!
蓦地,窗外略有些动静。
眼皮子很沉,顾怜儿努力的破开一条眼缝,恍惚间好似看到了一个人影,从窗外入,悄无声息的朝着她走来。
顾怜儿张了张嘴,却是精疲力竭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瞧着那人静默着走到了床前,黑压压的影子,终是将她笼于阴翳之下……
不得不说,顾西辞的决定很正确。
太医虽然不能及时为顾芸儿解毒,但随身带着的解毒丸,倒是能帮上忙,暂缓毒性蔓延,“不是剧毒,尚可保全性命。”
“能排出体外吗?”顾西辞问。
太医点点头,“问题不大,只是需要时日,毕竟咱们没有解药,只是依着毒性用药,缓缓而治,不可操之过急。”
“那就好!”顾西辞如释重负。
刘徽拱手,“多谢太医,那我这就去回了将,军,免得他担心。”
语罢,刘徽冲着沈东湛抱了抱拳,以示感激,快速离开了顾芸儿的卧房。
人没事就好,别的都可以慢慢来。
“云峰在路上,与我说了。”沈东湛站在床边,瞧着双目紧闭的顾芸儿,“没想到这雍王蛊惑人心的本事,这般厉害,以至于顾怜儿居然着了魔似的,为了他对付自家人。”
顾西辞叹口气,“多半是对家里人失望,攒够了便开始生恨,于是被雍王稍加利用,便疯狂得找不到北。”
“真是蠢!”沈东湛敛眸,“顾伯父没事吧?”
顾西辞点点头,“就是累着了。”
“那我天亮再去看他。”沈东湛松了口气,一扭头,乍见着顾芸儿居然微睁开了眼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望着他。
想了想,沈东湛往后退了几步。
顾西辞见状,恰当好处的迈步,挡在了沈东湛身前,遮住了顾芸儿的视线,“长姐醒了?现下觉得如何?”
顾芸儿眨了一下眼睛,微别开头,目光越过顾西辞,似乎是想见沈东湛。
然则,沈东湛岂会让她如愿,身子一转,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房门。
既然人都已经醒了,那他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这毕竟是女儿家的闺房,不是他这样的正经男儿,该停留的地方。
见状,顾西辞直起身子,“既然长姐醒了,那就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只要把毒排出去,便也没什么大碍了!欢儿?”
顾西辞一声喊,欢儿屁颠颠的进门伺候,“公子?”
“好生照顾着。”顾西辞转身就走,一如沈东湛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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