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澜拉着青云进屋,池将军出来时顺手把自己湿了的斗篷给他。
房檐上的雨水顺着瓦片滴下来,在院子中激荡起一朵朵的小水花。
房外的人跪着听淅淅沥沥的雨声,看着那水花偶尔连成一片,心情有些平静。
“青云。”
“主子,怎么了。”
茶杯的水溢出了半个桌子,还问自己怎么了。
“这里不用你侍奉了,去门外候着。”
如澜叹了两声,用还干着的那部分桌布包裹住湿的,将残留在桌子上的水擦干。
“自己让人罚跪的,怎么还唉声叹气的。”将军的头发披着的,干脆就换了衣服,坐在榻上。
“还说呢,要不是你把人没教好,我至于么,跟你多少年了,不长脑子么。”猛地将桌布扔在桌上,侧对着闲坐的人,数落道。
“整件事情,除了你我他,没有几个知情的,何柏不明所以,难免的。”
“你还为他开脱,不明所以就能质疑你我二人的决定,还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的不满,这不是跟我叫板,是什么,质疑不能放在心里,不能问么,虽然我也不见得说。”
“他都在外面罚跪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还没说怎么知情的。”
将军拉着个靠背,靠在上面。
“你知道我为什么杜温筠找过来吗?”
“为什么?”
“找他过来认字,那些书信都在你书房里明面上放着,他想要出去,总得找些东西,所有眼睛能看的,安几,桌子上都特别随意的放着几张信纸。”
“那如果他不翻看呢。”
“如果字迹与坊主的相似,他必回看,如果不同,也许不会动。”
“结果呢。”
“墨队的没问题,北疆暗卫的都有。”
“幸好这几年他的腿伤了,去不了别地。”
“你在高兴什么,他腿伤了不能吩咐别人做事么,再说他闲着了,腿伤了,一手模仿字迹练得炉火纯青。”
瞧着某人坐在床上发笑,如澜没好气的泼着冷水,想到自己费尽心力画的稿子,裴念你给我等着。
“有着治腿的良方,还怕他跑了不成。”
“对着一心爱慕他的杜温筠都能装出清冷无害的样子,你指望他,我看是没希望了,别反咬我们一口。”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被人骗去藏刃堡,你办事我能不多操心。”
“娘子。”
“别狡辩了,苍苍都跟我说了。”
“再告状以后不让他来府里了。”嘴上这么说着,心里给玄衣狠狠的记了一笔。
“我看是你心虚,傅少卿与康尚书去王府的事有结果了么。”
“夫人,你是不是关心的太多了。”
已经从榻上换到了床上,将军的两只眼睛笑眯眯的,拍着身旁的位置。
如澜单手微握放在唇边,眼睛转了一圈,对着床上人道。
“你一早就知道侯府喜得贵子的消息。”
“澜儿,春宵苦短。”
将军搭上衣服的扣子,上身的春光乍泄。
“我看你是想去陪何柏。”
“我就比你知道的早了一些,爹娘年初一去上香是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