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无忌说着,就抖了抖衣袍,在那迎客的硬椅子上坐下了。
黄锦瞅了瞅姚无忌,他仍是一脸的轻蔑,毕竟他作为这个偌大帝国的统治者之一,他着实不屑于与一个商人这般“平起平坐”。
刘赐又附和着姚无忌说了一句:“祖宗,请坐吧。”
黄锦看了刘赐一眼,他抖了抖衣袍,腆着他的大肚子在姚无忌隔壁的椅子上坐下了,他算是给刘赐面子。
黄锦和姚无忌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一张小桌案,黄锦坐下来,顾自就拿起桌案上一碗热茶,拿起碗盖拨了拨茶叶,就喝起来,这碗茶本来是给刘赐的,黄锦昨夜又是赶了通宵的车,此时又困又渴。
姚无忌笑道:“黄大人爱茶?”
黄锦“嗯”了一声,仍是顾自喝着,没接姚无忌的话。
姚无忌又笑道:“这喝茶讲求好茶配好水,这好茶叶遇上好水,就舒展得更为彻底,茶叶里头的滋味也愈加溢出。”
黄锦喝了大半碗茶,还是没接姚无忌的话。
姚无忌继续说道:“以姚某看,我们同济会就如同这茶叶,黄大人治下的司礼监就如同茶水,同济会若得司礼监的滋润,必定是舒展得更加自如,而司礼监这碗茶水也会更加芬芳浓郁。”
黄锦放下了盖碗,盖碗是景德镇供的官窑,碗盖上烧着漂亮的青花,黄锦摩挲着青花,不动声色地说道:“说的好听,倒是如何个芬芳浓郁法?”
姚无忌对黄锦拱了拱手,笑道:“昨儿我才和刘赐说了,若是司礼监多关照关照同济会,同济会就能够帮着姚家,帮着江南织造局,一年为司礼监、为万岁爷多提供至少三百万两,至多五百万两银子的岁贡。”
听见姚无忌这话,黄锦摩挲着碗盖的手顿时停住了,他抬起眼,终于正眼看着姚无忌,问道:“多少?”
姚无忌又微笑地对黄锦拱了拱手,说道:“姚某就再说一遍,司礼监多关照同济会,就这嘉靖三十六年一年,同济会就能帮着姚家和江南织造局给司礼监和万岁爷供奉至少三百万两,至多五百万两银子。”
黄锦眯着他的小眼睛,定定地看着姚无忌,说道:“黄某可听不得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