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陈玉梅被这两声惊呼敲醒了原本昏沉的脑袋,畏缩在椅子里不再言语。
当日她赶去西四胡同,匆忙取出的药包由于心慌倒洒了一多半,看着李如月昏睡的模样还是不敢下手,她又洒去一半,慌乱喂进去一点。
她看着李如月在睡梦中唇角弯起一抹幸福的笑意,不禁吓得屁滚尿流,拖到屋外,池子里碧青的水泛着死亡的光泽,她刚把人投进去,恍然记起老四不就是这般死法么?她拼了命的下水用手去捞李如月,却因为天太黑摸不到人。
有几个黑影突然从墙头上跳了进来,没等她尖叫出声,一把把她从水里拽起来,直接撂了出去,这一定是薛琪雅怕她取不了李如月的命,才又派来的杀手,她忍着身上的痛,把拳头塞在嘴里,才没有大喊出声,连滚带爬回到了高家。
没敢问薛琪雅是不是又派了人去,她只说事情办了,至今她还记得薛琪雅阴冷的笑声,“从此我们可是一路人了。”
一路人,刽子手,她没有一刻不在后悔。当然,如果叫她知道,当时她若没有下水去救李如月的话,小命当场就玩完了,她是该庆幸的。
那我们朝辉呢,话在嘴边,硬叫她咽了回去,像个傀儡般回到了空荡荡的屋内,她不能自抑的发抖,像现在这样。
“玉梅?”是孙忆芝在摇着她的身子。
“诶,”不能,不能叫他们知道我是为了和他们争财产还杀了人,那我就全完了,陈玉梅擦去额上的冷汗,“大嫂,我是等不到朝辉心急,做了个噩梦。”
“哦,别着急,你大哥派了不少人在外面寻呢。对了,我看你最近和薛姑娘走得近,你可知道太太和老三的事么?”
“太太……”陈玉梅又是一阵干噎,她去偷瞧过一次,太太除了耳朵能使,其它的器官像是都不能用了,她看着孙忆芝,摇了摇头,道:“太太年龄大了,就是那样。眼瞅着老三忽然提起大婚的事,我们倒是想想办法,替他做成这件好事吧。”
“薛姑娘不是应了吗?”
妯娌两个心神不宁的看彼此一眼,心里都明了老三怎么会转性转得这么快,陈玉梅呐呐道:“夜长梦多,我想不如早叫他们成了好事,也了却了太太的夙愿,你们说呢?”
孙忆芝瞅着高朝轩,后者心思一动,点点头道:“早点成了我们高家的人,就不会再有什么歪心思可想,这不失为一个好的主意。”
三人尴尬的笑起来,他们都清楚各自的心思,高朝轩大手一挥,“就这么办,我先去送了这个,这就找人去寻老二和梦恬,你们在家守着,不管用什么法子,务必叫他们今天晚上就……”
陈玉梅、孙忆芝都脸一红,高朝轩心却没往这方面想,他看着窗外,来回走动的人声嘈杂,没有几个人理会会发生什么事。
远处,高家三房灯火绰绰,他捧起匣子,视死如归的往屋外走去。他要的是叫高老三拖住姓薛的,也许高家,也许高家还有救!
“吃了没什么问题吧?”孙忆芝有些担心,这些药再害着了老三的身体,怕高朝轩饶不了她。
陈玉梅倒没这样想,若把薛琪雅吃个欲火焚身,七窍流血她才高兴,可是到那时,药是自己的,再加上李如月一条人命,她吃不完的官司,更别妄想家产了。
“那药说是男女通用,无甚坏处,大嫂放心好了。”
孙忆芝还是不放心,悄悄道:“你和朝辉试过没?”
“大嫂你……”恁是陈玉梅脸皮厚,此时也无语了,“我只负责拿药,还要管尝药不成?你要是怕,自己去趴窗户角听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