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之际,听见陆靖南咳嗽,唐姒皱起眉,“你是不是伤得很重?”
陆靖南替她挡了大半的伤害,他现在绝对不会好到哪儿去。
刚刚说他还好,绝对是在逞强。
可惜距离太远了,加上没有光线,她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也就无从分辨陆靖南现在的伤势究竟有多严重。
陆靖南缓了缓,说话时身前似扎了一把锋利的刀,呼吸都会坠坠的疼。
“没有,我……”他说一句话都吃力,额头冒出了大量冷汗,如果有光源的话,就能看清他现在的脸色绝对说不上多好。
他艰难的笑了声,“我伤势不重,你……是在关心我吗?”
久违的关怀不止让他感到熟悉和温暖,还让他愈发自责愧疚。
倘若过去他没有将事情办得那么糟糕,他大概也不会失去了曾唾手可得的那份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感情吧?
唐姒沉吟了许久,才平静的将事实道出,“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关心你也在情理之中。”
瞧瞧,她得将关系撇多清楚啊?生怕再跟他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生怕他会萌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
宁愿在最初就将他那点心思掐灭的一干二净,也不肯再让他有半点痴念。
可笑至极的是她在身边时,他不懂她,现在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老婆,他却读懂了她的心。
那颗玲珑剔透的心,曾满满当当只装着他一个人。
现在……
他已成陌路。
陆靖南苦笑着:“我不是因为对方是你才救,就算今天跟我来的人只是个普通人我也一样会伸出援手。”
他顿了好半晌,又补充,“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铁石心肠。”
她也没有他想的会对他那么留恋不舍。
错算了一步,就万劫不复。
唐姒什么都没说,也没回答他自以为幽默的调侃。
没有白天黑夜的差别,也就算不出时间过去了多久。
久违的光源争先恐后的透过开合的门缝投入到厂内的时候,她只觉得刺眼。
下意识的闭着眼去抵挡强光,直到她听见那声嘲讽的女声——
“唐姒你也有今天啊”
比起说嘲讽和蚀骨的怨恨,不如说这更像是一种感慨。
感慨过后,对方才冷冷道:“我早就说过迟早会让你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向我求饶”
唐姒睁开眼,对方逆光而立。
不用看脸,她都知道对方是谁。
“韩以柔你还真是只打不死的蟑螂,到现在还没死心”她没有追究后续,也知道韩以柔从警察局出来了。
“想让我放过你啊?门儿都没有!”
放过?
唐姒早在韩以柔到来之前就已经试着爬着坐起来了,索性她身后是墙,即使她难以坚持,靠着墙也不至于倒下去。
听见韩以柔的话,她也只是不带任何情绪的笑了笑,似乎没有将对方的怨恨放在心上。
“你都已经从警察局出来了,为什么不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
“你还敢说!”韩以柔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情绪忽然兴奋起来,“都是因为你!我原本可以成为光鲜亮丽的豪门少奶奶,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幸福?你就跟你妈一样下贱,当年要不是你妈下了严令驱逐我们母女出境,我们怎么会过得那么贫苦?”
原来……她母亲也早知唐正雄在外边有私生女,那该多糟心啊?为什么母亲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也没有跟唐正雄离婚,彻底分开划清楚界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