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不知道薛清虞在户部过的并不好,可是薛季尧是皇商,又不是管的炙手可热的东西,便是手里能有些银钱,那又如何,还不是要遭人白眼。
若是薛清虞还在户部,便是只是一个挂名的小官,别人有求于他的时候也得低三下四,怎么也得好过出门遭人白眼。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去做皇商?皇上那么看重你们家清宴,若是大哥去说一声,还能不准?”祁氏白眼一翻,就要跟陆氏吵起来。
“若是我儿子有这个能耐,我自然也让他去!可是,清宴实在不是这块料子。皇商一事,兹事体大,稍有不慎便是影响国计民生。”薛季言皱眉,对着祁氏竟是丝毫不让。
“都住口,皇上已经下了圣旨,你们若是谁有不满,去金銮殿上吵吵去!”薛老爷子头一个不耐烦,耳朵边聒噪的跟一百只鸭子在叫一样。
最终,他一声怒吼才终止了这场争吵,终于能清净的吃顿饭。
表面上是清静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祁氏和陆氏两人互相眼刀递的那叫一个电闪雷鸣。
等终于吃完了饭,李氏擦了嘴,才慢悠悠的说道,“老爷有心让薛家一团和气,我们能理解,可是也不能不顾忌那小曾孙。要我说,这个事情也有解决的法子。”
众人都看着李氏,希望她能说个什么好法子出来。
“要我说,这事儿确实是季言你这个做大伯的不对。你跟清虞都在户部,便是他有什么纰漏,你做长辈的帮着描补遮掩一下就过去了,何至于让他丢了营生?不过这事儿已经成了定局,便是你再去求皇上也不会让皇上改了主意,圣旨已经下了,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便是薛家德高望重,也没得如此行事,让天下耻笑。”
李氏这话听上去很有道理,可是仔细一琢磨,全是屁话。户部的事物是薛季言一人书说得算的么?便是能给薛清虞描补一二,也不能日日遮掩吧?等到将来薛季言不能庇佑薛清虞的时候,薛清虞要如何?
再说了,薛季言帮薛清虞擦的屁股还少么!
“那母亲有什么法子能让清虞这一家子过了这日子么?您那小曾孙现在可是一天天银子跟流水似的。”祁氏叹了口气,也拉着那刚出生的小娃娃来求薛老爷子一个心软。
“此事既然是因季言而起,还得季言来解决。户部既然没有什么职位能让清虞去做,六部其他地方总有吧?六部没有,翰林院总有吧?翰林院没有,其他那么多衙门,总有一个差事能让清虞去做吧?”
李氏话音一落,薛季言立刻就拒绝了。
“朝廷这么大,如何能养闲人?薛清虞自上任以来,从没按时到过衙门,这哪儿是一个当官的样子!母亲,若是您说让清虞去个什么地方做生意,我还能帮衬一二,可若是还是当官,恕儿子不能安排。”
“你,别给脸不要脸!”李氏顿时怒了起来,抄起刚才喝茶的茶杯就朝着薛季言的脑袋砸了过去。
薛季言不躲不避,就那么任由茶碗砸在脑袋上,给脑袋砸的血糊糊的。
众人见状,倒抽一口冷气,连忙叫大夫。薛兰兮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站出来看着李氏说道,“祖母,孙女见识浅薄,可也知道一个道理,为官者犹如父母。若是连到衙门都不及时,跟做父母不看孩子有什么区别?清虞堂哥志不在此,何苦强行将他安排进衙门。”
“你知道个屁!你们一家子都是要逼死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才高兴是不是!”李氏火气正没处撒呢,看到薛兰兮出来,指着她就开始骂,“我寻思你为什么就不是个好东西呢,合着你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才生出你这么个杂碎玩意儿。你们这一窝,就是要逼死你的亲三叔,亲堂兄才要罢休是不是!”
这话委实重了,什么孤儿寡母的?薛老爷子还健在,薛清虞更是生龙活虎,如何就是孤儿寡母了。
当下,薛老爷子也不再压抑怒火,反手一巴掌抽到了李氏的脸上。
“你在咒谁呢!一天天的,你要把家里闹成什么样子才甘心!”
李氏冷不丁被这么打了,加上孙子的事情没了着落,顿时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天杀的啊,我这是为自己孙子争口气,结果被你这个当爷爷的打!我就不该生了薛季尧,就该让他刚出生的时候掐死在水里,也省的落得今日这个结局。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要怎么过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