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在程昱靠在墙上发呆的时候,狱卒披着衣服,拿着灯笼,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看着程昱没睡,跟他打了个招呼,“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方,那基本上就是脱罪无望了。与其在这里一个人忐忑不安,不如多想想妻儿老母,想想她们离了您要怎么过日子。”
这话的目的太明显,程昱就是想忽视也难,他眉头一皱,扑过来刚想申辩什么,却见那狱卒已经裹了裹衣服,又走了。
顺着牢房的栏杆滑了下去,程昱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第二日,季君珩收到消息说容王病了,季宵的表情有些微妙,反倒是季君珩微微一笑丢了手中的纸条道:“他不过是借口生病以换取皇上的父子之情,咱们这个皇上,一向是仁爱之君。”
“那若是这么一来,爷要做的事情,岂不是会无疾而终?”季宵不解,自从爷去燕北之后,一系类的事情他都不懂。平日他家爷跟容王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始针对他就让他很奇怪了。
现在,居然还这么卖力,就让季宵更想不通。
“本来也没打算一个小小的盐场就能让容王下马,毕竟容王的背后是诚国公和沈贵妃。”季君珩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个结果,将手中的资料整理了一下,看了看说道,“是时候跟曲老爷子说说话去了。”
不过嘴上这么说说,季君珩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到有人禀报说容王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季宵更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容王病了么?怎么拖着病体就来卫陵侯府了。
“既然来了,总得看看他念的是什么经。”季君珩对此倒是不置可否,收拾了东西,让人把容王带到东花厅去。
等季君珩带着季宵到了东花厅,容王已经在那里等了有一会儿了,由于季家人丁稀少,所以只有季君珩父亲的一个姨娘何氏帮忙待客。
只是这何氏也是个惯会看人下菜的,对容王上下巴结的恨不得把他贴墙上天天瞻仰。
容王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阵仗,看着何氏的殷勤万分尴尬,以至于在看到季君珩出现的时候竟然重重的松了口气。
“听闻容王殿下生病了,不知身体如何?”季君珩有意挤兑,容王好像没有听出来一样,笑了笑冲他拱手。
“不过是寻常的偶感风寒而已,劳烦侯爷挂念了。今天来,小王是想问一句关于工部尚书的审讯,不知候侯爷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这件事在朝中关注甚多,又事关自己,容王忍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
季君珩皱眉不语,显然不打算告知,容王见状较忙道,“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又牵涉颇广,早些结案对你我都好。”
容王的意思之中有那么几分胁迫之意,大有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暗示。
季君珩冷笑一声,瞧着容王道:“殿下莫不是忘了这个案子乃是皇上亲自下令审理的,您这么说就不怕圣上秋后算账?”
容王现如今乃是这件案子的头号嫌疑犯若是出什么问题,自然是要问责到容王的头上。
容王摇头浅笑,便是皇上有的时候也只是做一下表面的一些功夫,再说了,这件事看上去很大,却也不是不可以小事化了的。若是季君珩有意放过,再加上沈贵妃在皇上身边吹风,最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只要王爷愿意高抬贵手,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侯爷是军旅之人,对于朝中的事情知之甚少,不如得过且过。”容王抛出来的诱惑太大,寻常人早就忍不住了,“侯爷在外征战,总得需要一些人在朝中为侯爷说话的。”
对此,季君珩不置可否,只摇了摇头说:“我等在外保家卫国,皇上如何看待,并无什么关系。反倒是殿下,盐铁之事事关国本,虽说燕北的盐场不大,却也不小,皇上纵使有心放过,还得要殿下好自为之。”
见他如此油盐不进,容王也没怎么样,最终叹了口气,无奈的叫来了随从:“侯爷大义,我等佩服,这是关于工部尚书之前的一些罪证,还请侯爷笑纳。”
容王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把工部尚书的罪证拿了出来?
季霄更是脑袋一晃就是满满的水声,他自问也算是聪明,现在却觉得脑子似乎是不够用了。
这可是送命的东西!
显然,季君珩是明白了容王的意思,只微微一笑就把罪证收下,并且表示,很快就会提审工部尚书程昱。
不过这个很快是什么时候,季君珩也没说,可是似乎得了季君珩的保证就让容王很有安慰,他更是没有追问,当下就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