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康帝仁厚不假,却也不傻,有时候有一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代表这些事就能轻飘飘的揭过不提,不过是寻个机会罢了。
“诚国公不必拖了别人下水,豫王幽闭在府中有很久了,便是闲着,也没那个功夫去给您编排证据栽赃陷害。”
先前弹劾诚国公的那个御史到底是刚上任的,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听了他的话,满堂百官哄堂大笑,那人犹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疑惑的看着众人。
“好了,诚国公,不管豫王的证据是真是假,至少他拿出来了,你既然说跟自己没关系,那且拿出来你的证据。”萧康帝咳嗽了一声,止住众人的笑声,不过看相向那个御史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孩子大了,不能干涉太多,但是豫王手中的这些个证据显然不是一天能够收集起来的,他明明很早之前就有了这些东西,却隐瞒不报,不顾那些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这样的君王,让人心寒。
“父皇,事发突然,诚国公能自持清白已经不易,这些事情总得让他去查一查究竟怎么回事,才能拿出证据不是?此事滋事体大,不如暂且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审理。”沈家是容王的母族,沈家出事,他自然得出言帮腔。
诚国公顿时明白,萧康帝这是准备要对沈家下手,为今之计,偃旗息鼓比正面对抗要好很多。
“皇上赎罪,此事事发突然,臣措手不及,臣愿意将此事相关罪人交给大理寺和刑部。臣身涉其中,绝不插手。”
“你最好不插手!”萧康帝白了诚国公一眼,思忖了片刻,又觉得只有大理寺和刑部怕是压制不住诚国公的威压,“靖王可在?”
一直默不出声的靖王出列,冲着萧康帝行了一礼回到:“儿臣在。”
“诚国公涉事复杂,你负责审理全部,若有阻拦,直接奏报与朕。诚国公是朝中重臣,不能平白污蔑,也不能罔顾法纪,你明白么。”
靖王耿直了些,却也明白萧康帝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点了点头,应了此事。
萧康帝还是想要给沈家留些脸面的,不是为了顾念旧情,而是忌惮沈家党羽众多,若是处理不好,得不偿失。
朝堂议事散去之后,萧康帝又单独召见了贺仲麟,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可是大体上也有了数。
沈家这次还会安然无恙,却也不会繁盛依旧了。
从御书房出来,贺仲麟去了太后的寿康宫请安。贺仲麟如今还是个郡王,只能捡着日子进宫。也好在他是个孝敬的好孩子,但凡能进宫,就一定会到寿康宫中探望太后。
所以,一早太后便等在寿康宫中。
见他来了,太后笑眯眯的招呼盛嬷嬷,“快把小厨房新做的糕点拿上来,这孩子终于来了。”
“母后不慌,麟儿他才刚从御书房过来,先让他喝口茶润润。”琦妃也在,见状连忙阻止太后,让她别着急。
“儿臣给皇祖母,母后请安了。”被她们这两个人逗笑了,先是规规矩矩的给两个人磕了个头,然后才落座,“我都多大了,要做什么可以自己动手,皇祖母母后不要忙了。”
“也不是我在忙,是你皇祖母一早就吩咐小厨房去做点心,说你今日会来,担心你府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进宫一日,多少贴补一点也是好的。”琦妃解了封禁之后,多在寿康宫伺候太后。
一来是尽了这几年的孝心,二来也是太后的意思。琦妃如今虽然解了幽闭,闲话却还不少,私底下见自己的儿子也会成为禁忌,可是在寿康宫就不一样了。
母子多年不见,自然都感恩太后如此安排,毫无二话。
“那就那么金贵,在外征战的时候,风餐露宿也过了。”贺仲麟一向是个耿直的性子,牛饮一般喝了手里的茶水,拿起点心三两口下肚,逗的太后失笑。
“这孩子,可得赶紧寻个姑娘照应着了。年轻的时候不知事儿,回头年纪大了,身体就受不住了。我不管你在外打仗是个什么光景,如今颐养在京,就是要好好调养调养。”太后看着贺仲麟,是恨不得拍他两巴掌,可是孩子大了,总是要些脸面的,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真的给他两下子。
这孩子,也太不省心了些。
琦妃也含笑看着贺仲麟,“这孩子粗糙惯了,让他精细可难为死他了。母后也别费这个心思,等回头讨了媳妇,自然就知道将养了。”
天底下的母亲哪儿有不偏私的,琦妃知道贺仲麟自己是绝对不会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于是,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将来的儿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