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土和所率的戎弥骑兵已经集结成五个方阵,横亘在江安义冲突的道路之前。伊土和狞笑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江安义,高声吩咐道:“第三列随我正面迎击,二、四列侧应,一、五列包抄,务必把这队郑骑尽数留下。”
同朴天豪的看法相同,伊土和也认定江安义是大郑权贵家的子弟,这样的蠢货他曾经遇上过,家中卧房内还摆放一把缠金绕银、鞘上镶嵌宝石的宝剑,那是他随大军冲进积云关遇到一个同样年轻的郑将,挥舞着宝剑向自己砍来,自己避开他砍来的宝剑,马刀轻轻一送,便将他变成了两断,他随身所带的宝剑成为了自己的收藏品。
眼前这个年轻郑将有什么东西可以变为自己的私藏?伊土和满面笑容地打量着三十丈外的江安义,突然眼睛一亮,叫道:“好马,你们小心了,别伤着他的马,这马我要了。”
奔跑中的木炭尽显神骏,轻盈的马步带起黑色的旋风,毫不畏惧地朝着戎弥骑兵冲去。长枪放平,江安义的身形随着马背起伏着,心却平静得如同镜面,戎弥骑兵开始催马向自己迎来,挥舞着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如雷般的马蹄声震得地面颤动,黄尘再次升腾,江安义紧盯着戎弥骑兵最前方的将领,头盔遮面,鳞甲护身,闪着银光,与身后的诸骑不同。
两骑相隔丈许,江安义长枪向前探出,枪尖划破虚空,带着尖啸直刺伊土和的前胸。
伊土和历喝一声,手中马刀奋力向枪尖尽处斜劈而出,他的马刀是戎弥铸造大师精心所制,重有十二斤,背厚刃薄,锋利异常,伊土和相信自己这刀砍出,郑将的长枪不被削断出要被崩开老远,借助马势,接下来自己便可以轻易地将刀身送入对手的胸腹之中。
“叮”的一声,马刀有如砍在铁柱之上,长枪去势不变,直刺向伊土和的右胸。伊土和身经百战,从马刀上传来的震感立知不妙,身子竭力地向左拧,枪尖刺在鳞甲之上,并没有被滑开,而是从甲片间扎了进去,在伊土和的右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扎槽,鳞甲被枪尖扯得七零八落。
伊土和差点没被长枪扯下马来,强咬着牙,甩开右脚的马蹬,侧身向马的左侧避去。江安义没有回击,木炭向前奔驰,长枪不断伸缩,身后的亲卫紧紧相随,戎弥国的骑兵不断地被挑落,片刻功夫,便被江安义等人杀了个通透。
江安义圈回马,身旁的亲卫士气高涨,一轮冲杀下来,贼兵有十余骑被刺落马来,而自己这边仅有两人受了轻伤。
朴天豪愣了,伊土和愣了,刚从关门口出来的张道宗愣了,高踞在井门关头的冯平仲也愣了。战场莫名地安静了下来,只有那些失去了主人的马慌乱地跑着,众人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这只二十来人的骑队。
江安义的枪尖已钝,亲卫李青锋颇有眼色,连忙把自己的铁枪递过去,笑道:“大人,用我的吧,跟在您身边我都找不到出枪的机会。”
换过枪,江安义举枪示意,木炭知道他的心意,缓步奔跑起来。如臂使指,亲卫们自动地排成尖锥状,向着朝着里许外的马贼扎去。
伊土和用一件衣服绕胸斜绑在肩头,死死地勒住伤口,刚才闪电般地交锋让他明白,对手不是鲜美的羊肉而是块硬骨头,一不小心会崩掉自己的牙齿。不过,伊土和依旧充满信心,以二百战二十骑,十倍于敌,这场战斗只要不与郑将硬碰,将其队分为几断,分而歼之,哪怕是以命换命,也稳操胜券。
看到郑将策马又来,伊土和下令道:“仆令吐,你带五十人从左侧出击,兰成鲁,你带五十人往右侧夹击,务必将郑骑截成数段,围而歼之。其他人,随我来,不要与那郑将硬碰,注意游走,把郑骑拖散。”
江安义策马向着伊土和冲去,沙场之上他算得上勇将,不过他并未学过兵法,眼见马贼分成三部,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想着能一举将马贼头子击杀,马贼的攻势自然破解,于是盯着伊土和,紧追不放。
伊土和暗喜,带着手下往西狂奔,只等手下将郑骑分成数断,再返身将郑将困住,任凭郑将如何勇猛,也难逃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