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史月染也解释了一番,自己许久没见过皇上了,便是自己做了东西送到养心殿中去,皇上也是仅仅叫她放下后便离开,所以才说要史清倏自己去养心殿替沈谧看看情况。
史清倏心下越听越不是滋味,沈谧纵然有三宫六院的嫔妃,可也不能如此冷落身为皇后的史月染啊,这与寻常人家宠妾灭妻、乱了纲常伦理还有什么区别?无奈自己人微言轻,没法子去指责人家君王在家事上面的问题,也只得拍着史月染的肩膀说了一堆安慰的话。
心中骂了几句,想着便是沈谧来救她也不肯去给他看脉了。
离宫时候,史月染派了身旁的翠竹去送,几人一同刚到偏门附近的时候,忽的牵头领路的翠竹脚步顿了下来,史清倏抬眼一看,才发现是一身白衣飘飘的司乐人立在门口,见他看到自己一脸笃定,看来……是特地来这儿等着自己的了。
薛应面色为难地抬眼看了看身旁的人,男女相遇本就容易出问题,在宫门之内的禁忌便更多,但史清倏也没什么慌乱,整理了一下思绪过后便走上了前去,对着司乐人闷头示意一下,道:“好巧,司大人怎么在这儿?”
司乐人走上前来道:“听彬彬说,这些日子燕王妃对他照顾有加了?”
也没解释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算是默认了自己的确是特地跑过来等着她的。
史清倏忙笑着摆手,规矩地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彬彬是个好孩子,真心拿我当他姐姐,我岂有不照应的道理?”
耳边微风拂过,带着些春季里特有的馨香和暖意,司乐人愁肠百结,昨儿夜里他一人吃酒吃得醉了,今日醒来时还有些不爽利,如今看着史清倏更觉得心中什么堵着,对她道:“那,燕王妃把司彬彬带走罢,给他过继入别人家里也好,替他自己寻觅一个小屋子要他一人过活也罢……”
说罢,他伸手摸出了一块通透的翠玉,史清倏一眼便知价值不菲,双手递交过来道:“我这些年攒了些银子,加上这块玉佩能有三百余两,还望燕王妃帮忙。”
史清倏没有伸手接过来,只警惕地看着司乐人,不解问道:“为何要将他送到别出去?”
司乐人不是傻子,知道顶着一个司姓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且他日后未必能做一些对司彬彬有利的事情。纵然原本在沧骊宫中亲情疏远,但来了昱国之后,毕竟兄弟之间是比旁的要亲近一些的……司彬彬又是那样信任自己,他这做哥哥的也得为弟弟多考虑考虑才行。
想到这里司乐人忽的嗤笑了一下,有了这样的一场经历,反倒叫他体会到了传说中惨淡的‘亲情’,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但不论旁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有一点原因的:“皇上为我指了亲事,是长安公爵府的嫡长女,我带着彬彬,多有不便。且我是宫中乐师,对京城中的情况不熟悉,没有熟人怕是无法寻一处还算不错的地方。”
“啊……这样啊……”史清倏微楞。
忽的想起前端日子京中妇人的小茶会上,长安公爵府的那位公爵夫人面上十分不快,说什么皇上将她庶出的丫头指给了一个不入流的,当日里有人询问她也不肯多说,只说反正过不久便会昭告了,她是一句也不愿多提那位大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