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现在说什么呢这是……”霍氏明显是面色慌乱了,双手不自觉地往自己的身后藏了藏,步子也稍稍后撤几步。
史清倏款款起身,端着杯盏走到了花厅里的白玉盆栽旁边去,伸手便将里头的茶水尽数倒在了里头,水花飞溅,零零星星地打湿了史清倏的衣裳。
“我自问心无愧,殊不知有人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贯看不得别人富贵安乐,什么事情都得要搅和成浑水才是,”史清倏笑着,抬眼看了看霍氏,轻轻朝她走了过去,“你这个心思蒙了猪油的妇人,平日打打秋风倒也罢了,竟敢随意掺和到宁王府的势力里头去!”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莫要含血喷人了!”霍氏连声道。
方才递交茶盏时,她手里抓了一把药末子,尽数洒在了茶水里头。本霍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但见史清倏将茶水给倒了——这不就是把证据给销毁了吗?所幸一咬牙,死不承认。
史清倏忽的伸手,大力抓住了霍氏的右手臂,硬将那只手掰到了自己的面前来,霍氏的手被掐的生疼,只好张开,同样褐色的粉末正挂在她的手掌里头,手心儿溢了汗水,已成了几滴褐色的汤水。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你若干干净净的与燕王府过不去,充其量也就是内宅的争斗罢了,可你偏偏要将苏亦雪送到宁王的手里,这,便是掺和了党政纷争,你以为你日后能有什么好的下场?仅仅是叫人骂几句不成?”史清倏压着声音吼道,
霍氏第一次见史清倏真真实实地发怒,她生起气来如一头小狮子一般,尽管不及雄狮的咆哮震慑人心,可那眼神却总是叫人觉得心中发颤。
霍氏艰难地将手抽了回来,不敢看史清倏的眼神,“不、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说罢便转身要走,却不料一步都未能走出,便被身后的史清倏一把抓住了头发,她死死往后一扥,霍氏整个人便失了平衡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史清倏躲开,但依旧拽着她那发髻,俯身道:“你不过是宁王的一颗棋子而已,表婶婶何必如此认真?日后宁王失败,你们苏家是头一个获罪的,便是成了,你当宁王肯留着你做他人生中的污点子?”
“什么……”霍氏一怔,忘记了挣扎。
史清倏忽的大笑了几声,胸口起起伏伏,“哈哈哈哈……表婶婶啊,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你贯爱做,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真就乖乖做了砧板上面的鱼肉,如今我打不动宁王府,可是处置你,却比碾死一直蚂蚁还要简单!”
“你疯了!你敢杀我……那你们燕王府这辈子也别想再爬起来了!”史清倏面容扭曲,霍氏吓得瞪大了眼睛厉声喊道,狼狈的手脚并用着往后退去。
史清倏一笑,将茶杯猛地往地上杂碎,从零碎的瓷片中拾起最为锋利的那一片来,朝着霍氏步步紧逼过去,“表婶婶多虑了,杀人自然是要悄咪咪地杀,我在这儿将你了结了,难道会传出去吗?”
这丫头是真的疯了!
霍氏已经吓得只知道颤抖,史清倏却依旧淡定自若,将她逼到了房间的角落后这才缓缓俯身,因肚子顾着没法子蹲下,只能款款跪坐下来,拿着瓷片在霍氏的眼前晃悠了几下。
“表婶婶绝情,便也莫怪晚辈绝情了。我争取早些叫你的儿子姑娘去路上陪你,表婶婶……莫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