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要出远门,一般情况下还是要带着妻同去的,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但确实孩子年纪尚幼,离不开亲娘,更不能在路上奔波。这样看来……许是要带着姨娘通房的同去了。
史清倏心中替白氏默哀,这么一去少也要八九个月,多的话两三年也就要出去了,情比金坚的夫妻也怕异地恋,更何况,还是明目张胆带着“小三”一起出门的那种。
“小七,有空你也替我劝劝你哥哥去!”
这些事儿大夫人不好开口,毕竟就算史念的名字是写在她的名下的,却到底不是亲生的。二房那边却是早就看不惯白氏什么都先紧着大房的主君主母,听闻了消息便决定不叫白氏随着,还给史念房中塞了两个美妾进去。
听见白氏这么说,大夫人连忙偷偷对史清倏使了个眼色,史清倏当即心领神会,面露为难道:“大嫂嫂,这件事儿我岂能说得动的?到底还是大哥哥拿主意的,再说,嫂嫂的身子的确不适合出远门。”
白氏又是自小金玉堆里长大的,史念早年间外出游学多年,她可未必能吃那样的苦。
闻言,白氏捂着帕子略略啜泣起来,“我、我到不是真的担心那几个妾室通房,只是那川县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人多荒蛮,你大哥哥可是个读书人。”
大夫人在一旁默默的摇了摇头。
史清倏只好陪着笑柔声劝道:“大嫂嫂此言差矣,早年大哥哥一人外出求学,后回京科考,都是自己一个人打点的,路上虽只有两个通房作陪,却从未出过岔子,这次出去外房,定有得力的家丁护院跟随着,大嫂嫂不必担心安危问题……”
她抬头想了想,吃了口茶,有道:“且地方比朝中少了不少的利益纠葛,大哥哥反而会安然无虞,到时候只需要好好经营、与民休息,轻徭薄赋、鼓励农桑,凭大哥哥的才学,做出一番成绩来岂不是轻而易举?这算是危中受命,待川县走上正轨了,大哥哥再返京也有更广阔的前程可走了。”
白氏不似史清倏,日日听着夫君在耳边念叨朝廷上的事情,她是那种十分传统的封建女子,在家中只知道相夫教子,只会《女则》《女戒》,史清倏这么一说,自然觉得十分有理,听得一愣一愣的,“当真?”
史清倏连忙点了点头,朝廷动荡,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史念若出事整个侯府都要陪送,叫他出去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了,她心中全力支持爹爹的决定,却也要与白氏仔细讲明利害,免得外头尚未出事,家中倒是已经内斗起来了。
“好了,素日里头我们说些什么你嫂嫂都听不下去,也就你说的这些,她肯觉得不是在诓她。”大夫人无奈一笑,佯做责备的看了白氏一眼,“如今你小七妹妹都说了,你心里也该有底儿了罢。”
白氏面色隐隐发红,史清倏一眼捉出她不易启齿的是什么,忙道:“大哥哥素来知纲常伦理,不会做那种宠妾灭妻的事情,大嫂嫂放心便是,如若实在担心,妹妹帮你给陪去的妾室熬汤药!”
白氏终于是破涕为笑,轻轻打了史清倏藏在被褥底下的小腿一下:“就是你这般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