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妈妈送了清口的茶水上来,母女二人各自捧了一盏吃了半盏,史氏这才面色担忧地问道:“你……见过那江晚棠了没有?”
沈南枝微微一怔,若非史氏提起,她都要忘记了还有江晚棠这么一号人物在!她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是咱们沈府送出去的人,想来陆家不会轻而易举的就驱赶打卖,或许在侯府哪里做不起眼的小活计吧?”
这江晚棠入了侯府之后更名为“海棠”,一开始在月香香小娘身旁伺候,但据沈南枝所见她在那香小娘的身边吃尽了苦头,更不要说做妾室通房这样的事情了,如今却不知道江晚棠在哪里做事。
“娘,您怎么忽然问起她来了啊?”沈南枝有些疑惑。
自打沈家上了京城之后,史氏再也不让那江氏与江晚宁侍奉自己了,一开始江氏还有一些不可置信,但史氏说她已经按照江氏的意思把江晚棠给送到陆家去了,江氏自知没有脸面,就带着小女儿去了后院做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下人。
这两年来沈南枝连江氏与江晚宁二人都快要忘记了,更不要说还记得那江晚棠了。
进来的莲妈妈闻言,是百感交集,忍不住叹道:“四姑奶奶有所不知,您出嫁过后,那江氏又不要脸的求到了夫人跟前儿来,口口声声说四姑娘出嫁了,身旁没了贴心地服侍的人儿,非要回来继续服侍着,可您说这下人们这般表忠心,哪有人能拒绝的?这不……那江氏又回朝熙居来伺候了。”
“啊?那、那我来怎么没见着她啊?”沈南枝就下意识地四下寻了一圈,后来才想起旁人都被打发出去了。
“知道今儿姑娘回门,一大早夫人就打发了江氏去厨司帮忙了。”莲妈妈叹了口气。
史氏也十分无礼地点了两下,沈南枝总算是知道她今日为何看起来这般憔悴了,感情是叫那江氏母女二人气得!
史氏皱着眉头,心中担忧不堪:“这江氏这个节骨眼儿上跑到我面前来献殷勤,我想着定会来找你说项——她的大女儿在陆家尚不知道过得如何呢,既没能出了头,也不能脱了贱籍出来嫁人。哼,想当初她们一家人签了身契的时候是何等毅然决然,还不是打定了自己的女儿能做了小娘,也算是出人头地,如今倒好!”
沈南枝左右着思索了片刻:“娘,您也不用太担心,那江氏来求也左不过是求她大女儿出来寻个好人家嫁了嘛,我留着江晚棠也是没用的,此事自然是可以答应。您也正好将他们三个都给弄出去,日后沈府中也少了有人这般不知道安分。”
史氏疲惫的点着头,“对,咱们家也不指着她们什么,她们江家屡屡求这求那,那什么恩情也早就偿还清楚了!”
说完这些,二人才去了外头吃酒。几个嫂嫂等的早就着急了,还有舅舅家的表姐妹和表嫂嫂们一并上了门来,几人嚷嚷着给沈南枝倒酒,沈南枝这才猛然想起一件事请来,连声将外头候着的墨松给喊了进来:“你快快去前头与二爷说一声,可是不能喝酒的,叫我哥哥舅舅们莫要与他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