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你以为你是如何醒的?要知道身中血咒之人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最后会血枯而死。只想要解咒倒也不难,需得以心爱之人的心尖血为引......
话还未说完,就见周炎宗喷出了一口黑血。
如果他活下来的唯一方法是用韩清漾的命来换,那么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清漾他怎么可以那么傻。
他趴在床边,心像是被剑刺了个对穿,有飕飕的寒风吹过,吹的人心灰意冷,心如死灰,喉间溢出了绝望的呜咽声,似是受伤的兽一般。
忽的有人从外间跑了进来。
他眼前模糊一片,只看到了重重交叠在一起的虚影。
有熟悉的香甜气味,伴着熟悉的声音吹了过来。
周炎宗......
......
韩清漾一进来便看到了地上那一滩血,只以为是白思思使了手段,他抽出藏于袖间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咬牙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白思思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实质性杀意,慌忙解释道:韩清漾,刀剑无眼,你先冷静的听我说,我已经喂周炎宗服下解药,只需得刺激他将积在心口内的淤血吐出来才好。我便扯了慌,说他之所以能活命,是因为取了你的心尖血。谁知这呆子,竟就当真了......
韩清漾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又见地上的血里参杂着黑血,便知白思思所言不虚,他手上一个没力。只哐当一声匕首就落了地,他疾步走了过去,将人搂进了怀里。
你这个傻子,怎么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了。
周炎宗依旧虚弱,可还是能感受到韩清漾身上的气息,他艰难的抬起了手环在他的腰上。
我只...只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思思看着两人热情相拥的样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满满的都是情爱的酸腐气息啊。
她极为不合时宜的撂下一句话,便去了外间喝茶吃点心了。
别高兴的太早,想要彻底解咒还早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周炎宗冷笑:听说我病时,你拉过我家清漾的手?
白思思:.......
第58章
盛暑。
外头烈日高悬,明晃晃的光照在琉璃瓦上折射出刺眼的白芒,远处传来的蝉鸣声,倒是稍稍减轻了殿中的尴尬气氛。
把衣裳脱了!
白思思取出了银针,摆在一旁的矮桌上。
周炎宗冷冷的瞧了她一眼,不情不愿的将亵衣脱下,然后趴在了床上。
白思思哼唧了一声,语气满是不屑。
只是帮你行针罢了,你看看你那眼神,就跟我要玷污了你清白似的。
周炎宗不答话。
白思思取了针,准确的扎进了相应的穴位里,手法娴熟,得亏你是个男人,否则我都想给你去立个贞洁牌坊了。
话虽说的酸,可一双美目却不住的流连在周炎宗结实的脊背上。
这些日子她被韩清漾拘在宫里,哪里也不能去,好容易将周炎宗背后的蝴蝶瘢痕给恢复到了巴掌大小,而周炎宗没了血咒的折磨,身子也渐渐恢复了元气,紧绷的肌肉里藏着满满的力量。
孤劝你还是少动那些歪心思,孤现在有了清漾......
周炎宗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白思思那炙热的目光,他再三强调了起来。
这句话白思思听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她不耐烦的道:不过就看了几眼背而已,又不是把你怎么着了,你用不着天天把韩清漾挂在嘴边,我知道你心里有他,他心里有你,你们鹣鲽情深,至死不渝......
你知道就好!
周炎宗不搭理她的反讽,直接一句话将白思思后面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了。
你......
白思思只恨不得抄起所有的银针扎在他的背上,可一想到韩清漾会跟她拼命,只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许跟病人一般见识。
跟着又想起什么似的,笑的极为畅快。
她拿帕子裹在指头上,戳了戳周炎宗。
唉,我问你,假如...假如你家清漾......
周炎宗一个眼风扫了过来,白思思举起包着的指头晃了晃,他一时无言,只沉声道:清漾也是你叫的?
她前头不是加了前缀了吗?
你家。
这两这个字他怎么没听见?白思思愈发觉得周炎宗简直是太可恶了。
她改了口,问道:假如韩清漾可以怀孕生子,你愿意吗?
不愿意!
周炎宗回答的无比干脆。一想到先前破庙里遇到的产妇,即使隔着倒塌的佛像,他还是能听到那痛楚的声音,况都说生孩子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他可不愿让韩清漾陷入那等危险的境地。
白思思急切的问他。
为什么不愿?要知道你和清...她将话又咽了回去,要知道你和韩清漾长的都还算不错,若是不生个小娃娃,岂不是可惜了?
她也有她的打算,左右这辈子她是得不到周炎宗或是韩清漾其中的任何一个了。
何不在下一代身上寄托点希望呢?
周炎宗定定的看着她,似是要将白思思那些花花肠子给看穿。
不生就是不生,你要是想生,自己生去。
白思思强忍着怒气,待行完针之后连招呼都懒得打,就直接离开了。
刚出了养心殿,就碰见了韩清漾。
韩清漾将人请去了御书房。屋子里放了冰,倒是比外头凉快许多。
都已经跟你说了无数遍了,你家周炎宗死不了,还非得要问,烦不烦啊。
白思思心中有火。她好心好意的来帮他们,可韩清漾却拿她当贼似的防着,日日派人跟着不说,就连出宫的自由都没了。
韩清漾亲自将备好的冰盏递了过去。
白姑娘,我知道你心里头怪我,可是你想想,咱们易地而处,好端端的一个陌生人非得黏在你身边,你心里能不起疑吗?
冰盏的味道酸甜可口,最是降温解暑。
白思思的怒火消了不少,见韩清漾眼神诚挚,便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索性今儿本姑娘高兴,便都告诉你吧。
韩清漾支棱起耳朵。
洗耳恭听。
白思思想了想,开口道:我来自西北雪域的天山一派,这一次我偷偷下山是受了我师傅所托,去大晋找回本门丢失多年的灵丹,也顺道去找一位姓韩的故人,帮师傅问她一句话。
韩?
跟他同姓。韩清漾虽心有疑惑,去没打断她。
白思思继续道:谁知我到了大晋,才知道这位姓韩的故人早已去世多年,而灵丹也没了,我一路追踪灵丹的下落,直到遇见了你们。
韩清漾不知所以。
那这一切跟我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