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酥做好了吗?
周炎宗嗯了一声,慌手慌脚的从怀里拿了出来,跟着颤抖着打开了油纸包,几块奇形怪状的桃花酥登时映入了韩清漾的眼帘。
他笑了起来,可一笑就牵到了伤口。
周炎宗挠了挠后脑勺,御膳房里的人笨死了,你别看这外形丑,可味道却不错,不信你尝尝。
他挑了一块看起来最完整的送到了韩清漾的嘴边。
此时的韩清漾虚弱至极,只拿舌尖舔了舔。
好吃。
甜,齁甜齁甜的。
还带着男人灼热的体温。
只怕这个呆子将小厨房所有的糖都放进去了吧。
周炎宗得了夸赞,脸上一热。又替他拢了拢被角。
你要是想吃,以后我天天都给你做。
麻沸散的功效还未褪尽,韩清漾的神情有些涣散。
你看到孩子了吗?
周炎宗这才惊觉还没见到孩子呢,于是摇了摇头。
孩子那有乳母和宫人们照料呢,不急。况只有见到你无恙,我才放心。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韩清漾的手。
掌心接触,指尖交缠。
他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掌心里沁出了薄汗,也能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指尖。
周炎宗,我累了,想睡会儿,你去看看孩子,好不好?
周炎宗说好,握着他的手却不松开。
好,等你睡了,我就去看咱们的孩子。
韩清漾的眼皮眨了两下,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周炎宗又坐了会儿,待听到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小心的起了身,又轻轻的将韩清漾的手放进了被窝里,掖好被角,放下帐帘,再三确认之后,才出了里间。
外间的宫人们跪了一地,见他出来齐呼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周炎宗大喜,挥手喊道:赏,今儿跟前伺候的人都赏。
众人谢了恩,便有乳母将婴孩抱到了周炎宗跟前。
婴孩小小的一只,尚未睁开眼,皮肤黑黑的,有着褶皱,周炎宗叹了一声,到底是没继承到清漾的优点,他伸手逗弄下襁褓中的婴孩。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婴孩的小嘴嗫嚅着,跟着就嚎哭了起来。
乳母轻声哄着,笑道:瞧这声响,跟打雷似的,咱们小皇子的体质定是随了陛下,康健着呢。
婴孩的啼哭声有些刺耳,周炎宗嫌恶似的挥了挥手。
将他抱到偏殿去喂奶吧,清漾才将睡着,别把他给吵醒了。
待到殿中的人都退下之后,周炎宗才反应过来。
他有儿子了。
虽长的皱皱巴巴的,但好歹也是亲生的。
......
韩清漾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拂晓时分,天黑沉沉的,有雪光透了进来,屋子里的地龙烧的很足,窗边的长条几案上白瓷瓶里的红梅开的正旺,有阵阵的梅香在屋内流动。
他一醒,守在床边的周炎宗就醒了。
他紧张的抓着他的手问,是不是伤口疼了?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御膳房去准备......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韩清漾有些虚弱,伤口隐隐泛着痛。
他扯了扯嘴角,你怎么不上床睡?
周炎宗活动了下酸麻的手臂。
白思思交代了,你伤口才将缝合,千万不能碰,我睡相不好,怕碰着你伤口了。
韩清漾心里十分熨帖,似是有一股暖流淌过。
真是个呆子。
说完又看了看问,孩子呢?
周炎宗忙道:你别急,孩子在偏殿,由乳母照料着。说着就开始抱怨起来,当初怀他的时候我便说让你少哭些,现在可好了,这臭小子一张嘴都能把屋顶给掀了......
他一头说着话,一头又让汪寿去拿了些吃食过来。
鸡汤,粥,并其他几样爽口开胃的小菜。
周炎宗亲自喂他吃了些,韩清漾恹恹的,只吃了一点点便吃不下了。
等天亮了,你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瞧瞧,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呢。
周炎宗答应了,又扶着他躺下。
......
韩清琅带着长命锁来的时候,屋子里一家三口正围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温馨。
韩清漾靠坐在床上,怀里抱着襁褓里的小皇子,周炎宗凑了过去,低声的逗弄着儿子,这臭小子还认人呢,你一抱他就不哭,我这还没伸手指头,他就扯着嗓子哭起来了。
韩清琅在帘外止步。
总觉得与里头有些格格不入。
现在哥哥有了孩子,往后他们是一家三口,是至亲的亲人,而他呢?
他有些舍不得,他不想跟哥哥分开。
握着长命锁的手不觉用了几分力。
汪寿忙着年礼的事情,正要进来禀告,恰巧碰见了便道:哎哟,您怎么在这站着呢?
韩清琅慌乱的将手中的长命锁塞到了汪寿的手里。
烦请公公将这锁送给我侄子,也算是我这个当叔叔的一点心意。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开了。
汪寿一进来,韩清漾就问,方才谁在外头呢?
汪寿躬着身子将长命锁递了过去。
是清琅主子,说来也奇怪,当叔叔的给侄儿送礼不亲自送,还得假手奴才这个外人......
韩清漾捏着那长命锁,目光透过垂珠的帘子,似是瞧见了雪色里韩清琅那仓皇而瘦削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啦。谢谢姐妹们一路的支持呀。
下一本写《糙汉家的小娇夫》,算是一本温馨日常的种田文吧。
第65章
这一年的新年格外的热闹,鞭炮声不绝于耳。
可宫中却是难得的静谧温馨。
周炎宗日日都陪在韩清漾的身边,韩清漾虽是男子之身不似女子生产后要做月子,可剖腹产子留下的伤口却要慢慢静养,其实与坐月子倒也无异。
周炎宗还特特的找了宫里积年的老嬷嬷,按照先前妃嫔们坐月子的规矩来伺候韩清漾。
是以韩清漾这会子额上还勒着抹额呢,只他生的好看,再加上生产过后,肌肤更是细腻,瞧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都说父子两是上辈子的仇人,韩清漾觉得这话不假。
周炎宗最烦儿子的哭声,每每儿子一哭他就烦躁的厉害,几次扬手作势要打他,韩清漾生气便把人给赶了出去,偏过不了半刻钟,便有人探头探脑的在帘子外傻笑。
几次三番,韩清漾算是摸准了他的脾性。
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
比如晚间的时候,除了乳母要喂奶之外,其余的事情便都是周炎宗一人给揽下的。
周炎宗是个粗人,哪里做过这种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