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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4)(1 / 2)

他无力地靠在身后,在极端的痛苦中低声念过一个人的名字。

萧向翎,你再不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萧向翎自从看到那抹可疑的血迹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向回赶,连着数个时辰都是精神极度紧绷的状态。不知来由的血迹让他惶恐不安,所有情绪都被焦躁与急切充满。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如此极端的情绪,而每次极度的喜悦亦或是绝望,也都是那一个人带给他的。

前世江屿的死状更是让他宛若惊弓之鸟,哪怕想到一丝江屿受伤的可能性,便觉五脏六腑都被刀血淋淋搅过一般阵痛。

萧向翎首先排除人在皇宫内的可能性。

若这真如他猜测一般,是江屿求救的信息,那他此时必定受了伤,并且由于某些原因无法动笔写字,而情况紧急,只能以血迹的形式代替。

如此猖狂而威胁意味十足的伤害,并不会明目张胆地在皇宫中发生。

他在皇宫附近挨个人问询,是否看见江屿,或是否看见有状似马车的工具飞奔出去。百姓见他一脸急切,而过往的马车又实在太多,大多都随便指出几个路线。一个时辰下来,通向四面八方的马车都有,他完全无法判断江屿到底向哪个方向走去。

就在此时,一个用斗笠遮住面孔的姑娘从后方与他擦身而过,重重地撞了他一下。萧向翎猛地抬头,却只看见她迅速在人群中消失的背影。

他飞速走到一个偏巷处,打开刚刚对方塞给他的纸条。

西北方向,山洞。

他怎么样?魏东满脸黑线地走进洞中,低骂了一声,踹翻脚边的石子。

还有气,但是烧得太严重了,怕是

魏东探头过去一看,只见一张脸直至颈部都被烧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血管都成焦糊状,仅剩着一口微弱的呼吸。

操。

魏哥,人没带回来?一人惊怒道。

没有。魏东将目光从那血肉模糊的脸上移开,吐了口唾沫,不知道是真没找到那小子,还是他着实过于谨慎,四周都找遍也不见人影。伤成那样,我就不信他能跑多远?

这又该如何是好,人没到手,我们反而搭进去一个人。

是道长给的法子不靠谱,江屿没那么好骗。魏东皱眉说着,我刚刚已经跟道长说了这件事,他会派人到周围搜查。

他微眯起眼睛,神情狠厉,我给过他机会,他却没要,现在惊动了道长那边,他无论如何活不过今晚。再不济,他被强行灌了那烈性药,若是得不到纾解,照样能逼得心脉碎裂。算了,不差这一时。

那咱们兄弟的命就这么算了?一人愤愤不平道,不过是碰了他几下,就被那疯子按进火里

话语未尽,一支锐利的箭矢瞬间破空穿来,急速擦过洞内压抑沉重的空气,随后径直插在火堆中间。准度、力度、稳度都恰到好处到了令人惊悚的程度。

所有人浑身霎时渗出冷汗,拔剑警惕道,谁!

魏东朝众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拔剑紧贴石壁向外走去。

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洞口有一段距离,路程蜿蜒曲折,更何况洞内光线暗沉,人站在洞外势必不可能将内部事物瞄准。

也正因如此,他才料定刚刚那支箭不过是盲射。

而就在他起身还没走上两步的时候,却又有一箭猛地射进来,这次箭矢紧贴着他的鬓发迅猛划过,随即以极大的力度打在一旁的石壁上。

魏东猝然停下脚步,面色发白,连声音都显得有些颤抖。

谁!

此时他所站之处已经离洞口不远,他只觉一股大力忽然带着他的手臂向外拉去。他本身体型健壮,肌肉有力,但在此人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

下一刻,他双手被反剪按压在身后,同时一把冰凉的刀刃从下方敏捷窜上来,抵住了他的脖颈。

江屿在哪?萧向翎冷声问着。

我他妈哪知道,老子自己都找不着!魏东不认识萧向翎,一想起江屿就觉得身心烦躁,语气生硬。

萧向翎把刀刃缓慢移动些许,殷红的鲜血便从脖颈处淌了下来。

重新说。

话音未落,一人便骤然从角落中冲出,手中提着粗重而带刺的铁器,抬手就要往萧向翎的后脑砸去。

千钧一发之时,众人竟没看清萧向翎如何动作,只听砰一声巨响,铁器轰然砸地,地面上甚至挣开了裂纹。

而萧向翎的手却已经紧紧攥在他脖颈之上,另一只手还稳稳持着匕首抵在魏东颈上,从头至尾一丝一毫也没抖过。

众人本想迈向前的步子僵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凉意后知后觉地从脊髓内升起。

萧向翎动作之快,力度之大,只需要动个念头轻微用力,那人的脖颈绝对会直接被拧下来。

这是什么人,又为何要来找江屿!

正僵持,洞内忽然传来一声极低的呻吟。

众人回头,正是面部被烧伤躺在地上的刀疤脸,如今脸上已经被烧得血肉模糊,甚至完全看不出之前刀疤的痕迹。

似是由于半梦半醒间的剧痛,他极低地哼了一声。

江屿那厮真是斤斤计较,不过就是说了两句碰了两下,就被烧成这样一人轻声嘟囔一句。

他只是无意说出此言,但这话却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萧向翎骤然抬起眼皮紧紧盯着他,那冷冽的目光宛如一把淬毒的弯钩,以一个凌厉的弧度径直向他心口刮去,看得他周身泛寒。

萧向翎甩开魏东,缓步走到刀疤脸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面目全非的脸。

说了什么?他语调低而冷,哪只手碰的?

在不知情的众人眼中,萧向翎这是路见不平,为殿下拔刀相助。但他那目光又不像是单纯的厌弃与折磨人的爽快。

眼中的怒气浓厚得让人瞠然费解,而那复杂的目光中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明说的憎恶。

地上那人似乎没听见,又极其难听地嘟囔一声,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话。

萧向翎却猛地蹲下身去,强行将人的下颌掰向自己,咬牙道,问你话。

被按到脸上的伤口,刀疤脸痛到哇哇乱叫,好不容易等到对方松手,仓促回答,我就讥讽了他几句!哪只手我哪记得哪只手啊

记不住。萧向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与平时的神态大相径庭。

他将剑尖抵在刀疤脸的右手上,冷声道,既然记不起用了哪只手,就都废掉吧。

刀疤脸还没来得及顺口气,就乍然察觉自己右手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尖锐的叫声在整个石洞内回响。

剑尖刺进那人手背中,又在骨内用力旋转了半圈,刀疤脸的尖叫声陡然变了调,听上去异常凄厉与惊悚。

一群人大多只敢打打嘴炮,哪里见过这等这不见血不休的架势,见状纷纷向上前将人拉开,却又在看见萧向翎泛红的双目之时猛然停住。

萧萧将军。忽然有人低声叫了一句。

所有人在此刻抬头,如梦方醒地盯着萧向翎,魏东浑身更是猛地一颤。

萧向翎的大名在整个京城无人不晓,虽然未曾目睹其长相,但他在北疆的战果最近却是传得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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