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记得我走了多久了,从听到那句问话到我走近那个声音,在此过程中,我隐约听到“滋滋…霍霍…霍霍”的声音。
这声音很小,一成不变,似乎并不会因为空间上的移动减弱它的音量,所以听在耳边一直很刺耳,像是用指甲在刮擦玻璃的声音,感觉嗓子眼里都在膈应得慌。
膈应的感觉积聚多了,那就好像有人在我嗓子眼里磨刀,一下一下地刮擦着我的咽喉,不快不慢的,一下下地在那儿伤害着我,如同那里早就存在着这样一个持刀刮擦我咽喉的人,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他这时候才被我感知到。
“你终于到了!”
那个刚才响过一次的声音再度出现,就在我面前。
此时结束一切恐惧之后,我第一想法就是:有人,终于有人了,终于可以结束那种可怕的死寂了。
我慢慢寻着声音走过去。“霍霍…霍霍…霍霍…霍霍…”声音越来越近,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次我听得清楚,那不是我喉间传出的,那是面前不远处两次说话的人发出来的。
四周因为透亮如黑暗,我看不太清那人的模样,隐隐约约我看到了一个人影,像是一个男人,只是,好像他或者她身穿衣服并不阳刚。
我慢慢靠近,离他也越来越近。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声音越来越刺耳,尖锐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那真就像是有人在我脑袋里面磨刀般,骇然恐怖至极。
我离得近了,这时候视觉终于清晰了:我看到他在磨一把大刀,很古旧笨重的一把大刀,看上去似乎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但又似乎很新,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时候铸造出来的,且,眼角余光此时被另一样东西吸引。
旁边有一个木台,像是以前刑场处刑犯人用的铡刀台,上面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鼻尖忽然就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个没准备,我被这血腥味冲地咳嗽,捏着鼻子,我仍能闻到那直冲入肺的血腥味。
“这在搞什么,这么重的血腥味,真的是行刑台吗?”
我被自己的想法唬了一跳,“难道他是在此等着杀我,他口中的快递就是来此送掉自己的性命?”
我忍不住骇然后退,但迅疾我自嘲笑着说:“我这是怎么了,有些草木皆兵了,是被接连不断的恐怖吓到了吗,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安全的,田无归、苗婆这种人,终究是少数的。”
我认识到这点后也就宽心不少。
我慢慢的走向了他,他此时正在端详着他手上的那把刀,表情认真眼神坚定,如同一位新郎在抚摸自己的新婚妻子,那种感觉让人看了就明白他对这把刀的感情。
深沉、真挚、无法割舍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