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那把刀上,他的刀已经磨的好了,锃明瓦亮,很难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一把好像都生锈了的刀相提并论。
直到此刻,我借助着他手上那把刀反射出的刺眼刃光,我才清楚的看到他。一身黑色,像是西方人葬礼上穿的衣服,无形中就有一种死亡气息透体而出。
他披散着头发,无风自动,整张脸都被发丝盖住,只是偶尔有风掀起,我才能一窥究竟。
当一阵风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刮来,我刚好看清了他的面容,无法抑制,我被吓到了。
“这…这…这是人吗?”这是我看到他脸的第一课的想法。
枯瘦的五官,面皮枯槁,像一张枯树皮,眼睛深深向里凹进,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把铡刀,四周如黑暗的亮光透过刀身映在他的脸上,缩瘪干裂的嘴笑起来苍白诡异,他的嘴唇上下蠕动,仿佛一直再诉说着什么。
恰好,一阵风,夹杂着呜呜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回响……如鬼在哭诉,我真有一种我来到了地狱见到了幽魂的恍惚。
但一直这么沉默更加无法忍受,我硬着头皮对他开口问道:“大…大叔…,你在做什么”
“我在等你啊……啊哈哈哈!”
这个声音很奇怪,猛一听像是黑山老妖,但又没那么宽的声线,明显听得出她是个女人,但外观,为什么这么像男人,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无数个问号在我心间划过,我想要弄清楚这一切,所以我继续发问:“您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
我的声音很小,像是怕惊了老人安息,但我清楚,这是一个人在害怕到了极致所自然而然地身体反应,我的声带被我刻意压低了。
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呆滞的目光依旧盯着那把大刀。我又向前挪了几步,那个人依旧一动不动。但是我隐约听到了他呢喃的声音“去死…去死……去死…”突然,他转过头对我大吼一声“去死啊!!!!”
我被他转身而来的眼神吓到了: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就像两朵花,两朵生长在彼岸的血色鬼花,幽静诡异艳丽充满无声的死寂。
慢慢的,这两朵花花瓣展开,分散开来的花瓣组成了两把镰刀,如同死神手中挥斩向人间的镰刀,没有任何一种生命可以抵挡住他地剥夺。
“啊!”我下意识惊呼后退,这一刻不只是头皮发麻,浑身都好像是被电过了一遍般,腿肚子忍不住打转,牙齿也像是寒冬腊月赤着身子在雪地里站立的人的那样,不断地上下打颤,此时的我,看上去应该是足够可怜的。
“他想杀了我!”我内心极度恐惧,这种想法就好像是滋生在草原上的外来兔子,就算是内心强大如苍鹰也无法灭绝掉他。
“这次,我在劫难逃了吗?”我心如死灰,最近无数次与死神擦肩的画面在眼前划过,我苦笑,或许和死神擦肩足够五百次,我也该回眸被他看在眼中,剥夺掉生命了吧……
但是闭上眼的我等了好久并没有等到死亡降临,我等到的,是一声问话:“你带来的东西呢,不拿出来你是无法换取离开这个世界的钥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