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稳坐中军大帐的赵当世听得连天号角,也长身立起与郭如克走出帐外。
“禀报主公,飞捷左营已将曹贼马军阻住!”刚从前线观察归来的飞捷左营参事督军杨招凤说道,“我营马军是否出击?”
“出!”赵当世一抬手,“截击东侧曹贼马军后续的步兵。”并道,“顺便通知周都司,让他带兵和起浑营一起顶住正面来犯的曹贼步兵!”
杨招凤才走,快马又到,马上塘兵来自起浑营前哨,只听他道:“哈哨官已将火炮推到白河西岸,正在重新布置!”
“甚好,让他不要心急,等曹贼兵力向白河东岸聚集完了,再发炮不迟!”赵当世点头而言,“闵、朗二位大人那里如何?”
塘兵回道:“护送哈哨官部过浮桥后继续坚守。”
郭如克听到这里,笑着道:“万事俱备、只欠一炮。这一仗,‘曹操’可要吃大苦头喽!”
与此同时,罗汝才也在进行兵力上的重新调配。当前形势对他很不利,正面推进的赵应元与范鼎革两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逼近了官军阵前,但随即在起浑营左、右、后三哨以及镇筸兵的抵抗下陷入苦战。原期待李汝桂率马军当先冲乱官军前阵,不料也给官军马军缠住。新来军报,官军阵后另有千余马军已经出动,其目标很可能是暂时与马军分离的李汝桂部步兵。
正常来说,前线吃紧,罗汝才手里还有二千来人的部队,应该及时派去支援,可当下他却不敢这么做,因为越过阎河滩涂的第三支官军马军正从东面而来,看旗号,乃督门标下内游击刘光祚及勇卫营龙骧左游击周遇吉的混成部队,亦有千数。身处逵营空旷的平原,又来不及掘壕设障,只留有二千步兵自保的罗汝才是无论如何不敢再分兵了。
罗戴恩建议道:“不如向西靠河,以免为官兵马军包抄。”
事急从权,罗汝才生怕为官军马军所趁,急急引军向白河东岸靠去,只到低头可见那滔滔白浪,他才稍微安心。
岂不知,他这一举动,正中赵当世下怀。换言之,自阎河东岸出发的周、刘马军,其目的并不在于直接杀伤曹营兵士,而正在于将罗汝才本部兵马逼向河岸。因为这一次,决胜的武器不是他们,而是哈明远推送至白河西岸的十二门火炮。
隔河相对,双方相距不足百步。然而湍急流淌着的河水对曹营兵马而言,却在此刻成了难以逾越的天堑。罗汝才看到了河水不久,河对岸就响起了隆隆炮声。
“西岸明明侦查过了,什么时候出现的火炮?”罗汝才大惊失色,诧问左右。
罗戴恩等人无不魂飞魄散,又如何能够回答他。
“他奶奶的,走,赶紧走!”罗汝才欲哭无泪,脑袋如顶蒸笼,因恐惧惊慌而热刺难当。
可遗憾的是,正当他慌忙不迭复跨上马时,一枚二号红夷炮发射出的炽热铁丸旋风疾至,当头轰在了他的身上,众目睽睽之下,罗汝才连人带马霎那粉身碎骨,血肉仿佛熔岩爆坠,散落满地,连同左近的罗戴恩及亲兵五六人,全都毙命当场。
“曹操”罗汝才,尸骨无存。
接到罗汝才死讯时,战场正面,起浑营在白河对岸火炮的侧翼支援下,与镇筸兵及闵、朗的兵马已经完全压倒了赵应元与范鼎革所部,李汝桂部在飞捷左、右营的打击下同样败势难挽。周遇吉、刘光祚则率军一边剿杀曹营溃兵,以便从背后夹击尚在负隅顽抗的曹营兵马。
大局已定,郭如克忍不住抚掌大笑道:“赵帅神威定楚豫,一炮打死罗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