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其乱,求其治。本是水墨恒为了帮助张居正打破眼下僵局,而提出的一个方法。
不料冯保深得其髓,而且还走向一个极端,竟一把火将佟府杀了个干干净净,很有一股“向死而生”的味道。
对于这场火。
黄飞能够想到是人为的。
王篆能够敏锐而深度地察觉到,可能与张居正或冯保有关。正如水墨恒所言,王篆面上嘴上都说高兴痛快,其实内心紧张得死。
那其他人会不会有同样的想法呢?
肯定有。
但敢不敢说是另一回事儿。
……
水莫居已正常营业。
欠了一屁股债,不然应该请人,将几位姑娘解放出来。
水墨恒总觉得亏欠。
餐饮业着实辛苦,每天都得早出晚归,而且没有一个休息日。
可就目前的境况,肯定没办法,最早得等到秋后,将债务还清再作打算。
……
水墨恒和张居正两个人都起得很早。
东方才刚呈现鱼肚白。
一个是因为实在没睡好,觉得与其这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如出去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一个是因为睡得太好,早早地爬起来,走到书房,取出纸笔,勾勾画画写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全是两京各衙门三品以上的大臣,这次京察,准备向皇上建议提拔或降黜使用的。
其中当然包括魏学曾和王希烈两个。
也许是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不知不觉,水墨恒竟走进了纱帽胡同。那正是张居正的府邸所在处。
既然走都走到这儿,干脆进去拜访,冯保指使东厂特务放火,水墨恒觉得很有必要先与张居正通通气儿。
张居正一眼便瞧出水墨恒的精神不振:“昨晚没休息好?年纪轻轻,怎么眼中还有血丝?”
“满脑子都是昨天那场大火,一幕幕血腥、惨烈的情景,挥之不去,睡不着啊。”水墨恒直奔话题。
“这场火突如其来,难道果真是触怒天意?”张居正沉思着说。
“先生要严查吗?”
“当然,死了这多人,已惊动李太后和皇上。”
“如果我说,放火的人是冯公公呢?”
“你说什么?”张居正身子一颤,手中紧握的笔突然一松,滑落在书案上。
“冯公公昨晚来我府上,告诉我这场火是他指使东厂特务的人混进去点燃的。”水墨恒平静地说。
张居正往太师椅上一靠,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呆若木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没想过。
作为官场斗士,当然想过这场火或许不是意外。
而是有人在帮他。想到过自己的管家古龙,想到过自己的誓死追随者王篆,也想到过奇葩水墨恒。
可当发现水墨恒一直在现场救人救火时,觉得又不是,因为水墨恒是很嚣张,可并不狠毒;
回家问古龙,古龙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说这种事儿借他十个胆儿也不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