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王大臣案与水墨恒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是,将祸水引向高拱,就有关了。高拱可是先帝朱载垕托付给水墨恒的,希望他能度过一个安详的晚年。
冯保突然来这手几个意思?
怎么审王大臣,水墨恒不管;抓不抓陈洪,水墨恒也不管。但祸害高拱,那就不行。
水墨恒第一时间找张居正理论。
张居正当即修书一封,安慰高拱不要惊慌,说这只是锦衣卫履行调查的职责,配合一下就可以了。
至于张居正到底是真心安慰,还是害怕高拱因惊慌猝死而无法定案,水墨恒一时无暇深究。
只是一想到当初查封高拱的家,并撵他出京时北镇抚司那帮锦衣卫缇骑兵的蛮横与嚣张,水墨恒便觉得高拱肯定会受到惊吓,有必要自己跑一趟。
“让冯公公不要乱来。”
水墨恒撂下一句话,便火速赶往河南新郑。途中一刻未休,披风戴月,累毙三匹良马,于次日清晨抵达高拱的府第。
此时,锦衣卫缇骑兵尚未撤离,正抓了高拱几个家臣,准备押往京师协助调查。
只要是京师出来的缇骑兵,没有一个不认识水墨恒。
倒是新郑县令不识得,见水墨恒大摇大摆目中无人地直闯,还以为是高拱的同党施以援救,喝道:“什么人?给我拿下。”
一帮兵卒纷纷举起武器。
“不可无礼。”一名小校慌忙阻止,上前给水墨恒行礼。
“去,他乃当今圣上的老师水墨恒少保。”另一名缇骑兵喝退那帮兵卒。
“原来是水少保,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新郑县令立即换了一副嘴脸。
“把人先给放了。”水墨恒冲缇骑兵道。
“这……”缇骑兵很为难。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水墨恒也不看新郑县令一眼,直入高拱的府第。
对于水墨恒的突然出现,高拱、高夫人和高达无不感到惊讶,先头还以为水墨恒是来办案的,后来简单一叙,方知水墨恒是来阻止缇骑兵和当地官兵胡作非为的。
高达和高夫人感激涕零。
高达一边揩眼泪一边诉说:“据说水大人升任少保,你来得真是时候啊!我家老爷现在整日闭门不出,早已不问政事,哪会指使人去行刺皇上?这等拙劣手段,老爷怎会干?此等谋逆大罪,实在担当不起啊!”
高夫人已是泣不成声:“老爷一心为公,却被奸人陷害,罢黜归来,不料再遭诬陷,伤心欲绝,要引经上吊,幸好我发现得早,否则否则……”
高达哀求:“水少保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水墨恒信誓旦旦地承诺:“放心,受先帝嘱托,由我在,高老不会受到诬蔑。”
高拱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犹似冷眼旁观。
沉默有时代表着愤怒。
水墨恒将张居正的信函递给高拱。
高拱看了一眼,将信函扔在地上,愤愤地哼道:“假仁假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