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咱去李园,这还不算惊奇,还有更惊奇的事儿呢。惊奇,也惊喜,张先生一定感兴趣。”
“哦,是吗?”
冯保坐乏了,站起身来,锤了捶背,继而又坐下,说:“武清伯和国舅爷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张先生为什么不问问,他们将这宗买卖交给谁做了呢?”
“交给谁做了?”
“你猜猜。”
“天下商人之多,这哪能猜得出来?”张居正摊开双手。
“说出这个名字,包管你吓一大跳。”
“谁?”
“张先生放胆儿猜。”冯保似乎有意吊张居正的胃口。
“不知道。”张居正摇头。
“邵,方。”冯保一字一顿,吐出两个字。
“谁?”
“人称丹阳大侠邵方啊!”
“武清伯和国舅爷知道他是朝廷钦犯吗?”张居正吃了一惊。
“出了这种事儿,即便他们知道,也说不知道啊!嘴不长在他们身上吗?邵方一直是朝廷秘密追捕的要犯,又没下榜文通缉。他们与邵方勾搭上,不就是虑着这一层吗?”
“真是岂有此理!”张居正恼怒地说道。
“这个消息,是不是更令张先生惊讶、惊喜啊?”冯保笑问。
“果真是邵方?”张居正眸子一亮。
“千真万确,今儿国舅爷也在,亲口对我说的。”
“这武清伯和国舅爷胆子也忒大了吧?竟与朝廷钦犯暗地里有来往?”张居正故作震惊。
其实,水墨恒从荆州城回来,便提到李文全或许与邵方暗中有来往一节。所以才借于慎行给小皇上朱翊钧讲课的机会,想将李文全给揪出来。只是当时小皇上明显护着自己舅舅,此事也就作罢。
没想到,该来的总会要来。
躲也躲不过。
冯保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问:“怎么着?张先生难道还想将此情捅出去?”
张居正转怒为喜,悠悠说道:“捅出去,就没这个必要了。但如此一来,此事就好办多了。”
“老夫知道张先生如何解决。你可以借此薄惩武清伯和国舅爷两个,等于抓住了他们的把柄,让他们以后老老实实的,不给你添乱添堵;同时,重办邵方,这会儿水少保正在扬州,是个除掉邵方的绝佳时机。”
张居正一捋胡须,笑了笑,没有作声。待冯保一走,立马儿写了封信,八百里加急,连夜发往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