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带来了没?”艾穆迫不及待地问。
“聚会请你们前来,焉有不带本子之理?”吴中行回道,“我的那份已大致写好,就不妨在诸位面前念一念,看大家认为是否有不妥当之处。”
“好!”
“好!”
“好!”
一阵“叫好”声之后,吴中行念将起来:“瞻仰吾皇陛下:微臣得知,御史曾士楚、吏科给事中陈三谟等上疏皇上倡议首辅夺情,微臣窃以为不可。理由如下……”
……
水墨恒再也坐不住了。
很想去“凑凑热闹”,尽管对下面那帮文人不感冒,可想着要杜绝悲剧的发生,唯有与他们“打成一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于是轻轻地推开房门,向楼下走去……
……
“……曾士楚、陈三谟等臣请留首辅,实乃背公义而徇私情、灭人性而创异论……若皇上批旨允可,愚臣担心我朝士气之日靡,国是之日非也……”赵用贤读这段话时,水墨恒正好走到了门口。
“吱呀!”
大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啪啪啪!”水墨恒一边鼓掌,一边赞道,“好!说得好!”脸上还不忘挂满微笑,悠然自得地站在包间门口。
包间里的人一下子傻眼了,一个个瞠目结舌,紧接着全部站起身来,怔愣得面如土色,话也说不利索了——
“水……”
“水,少……”
“少保,来,来了……”
反正是又惊又囧,就像突然看见魔鬼一样。
水墨恒则冲他们摆了摆手,友善地笑道:“真巧哈,我刚好路过这里,无意中听到你们高妙的议论,不禁深深被吸引住。然后,仔细一听,哟呵,似乎还是熟人,所以冒昧地推门进来了。”
说到这儿。
水墨恒深深鞠了一躬,歉意满满地道:“我不请自入,打扰各位雅兴,还请原谅则个!”
包间里没有一个人搭话。
此情此景,确实无言以对,全都怔怔地盯着水墨恒,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儿去了:“路过这里?哼,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而且刚好就听见这段激烈的言论,骗三岁小孩儿呢……”
一个个满腹狐疑思绪飞驰。
水墨恒说完,也不作过多解释,只是脸上的笑容一直保持着,放眼扫过一圈儿后,说:“突然间酒瘾犯了,我正想找人喝酒嘞。诸位若不介意,我能否坐下来与你们喝几杯呢?”
依然没有一个人搭话。
不过,这次他们的行为举止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怔怔地盯着水墨恒看,而是动了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但心理活动几乎相同,都不禁想着:“虽然你大名鼎鼎,可我们与你没啥交情啊?你这么冒失地闯进来,到底是真心想喝酒,还是故意找茬儿来的?关键你有心情喝,我们也没心情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