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昌平可没有那么乐观。
想着蒙古鞑子一向以“凶残”著称,甚至将屠杀当作人生的快乐,若不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他们又怎会乖乖地投降放人?
可眼下的形势一目了然,几乎全部受了伤,拿什么跟人家拼?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唯一的筹码恐怕就是主子答应投靠鞑子,但这显然是无稽之谈!
主子全部身家都在大明这边。
那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又有什么能让蒙古鞑子感到害怕或欢喜的地方?
姜昌平打心里有些绝望。
……
水墨恒与姜昌平一番谈话后,重新回到众人休息的地方。
前半夜奔袭,后半夜作战,一刻都没停留,紧张又刺激,眼睛都没眨一下,一个个全都累趴。
两个时辰后,水墨恒下令轻骑兵出发。
虽然也有不愿意离去的,可强制性地让他们全部走了。
确实留下来也帮不到什么。
而最终留下来的,只有张简修和三十四名死士。身上都有伤,急需静养。
虽然山中没有其它充饥的食物,可有随身携带的干粮以及死去的马肉,吃的还算供过于求,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这个时候,哪还能有过多奢求?
……
水墨恒的情绪有些复杂,所以也没有主动与谁说话,只是将张简修和死士们的伤口检查一遍,需要重新包扎的再包扎一下,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思索着什么。
张简修心中的疑虑本就多,加上姜昌平又找水墨恒单独谈话,似乎有心不让人听见,如此一来,他更是疑虑重重。此刻见大家一个个都像闷嘴葫芦,实在忍不住。
“大哥,我不问李总兵的事了,谈谈三天后怎么救蛋兄吧。就咱们这几十个人,有些都躺着起不来,怎么救?”
“放心,我自有办法。”
“大哥说说嘛,不然我真是不放心,吃不下,也睡不着。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吗?要不,我立即写信向我父亲求助,让他收到信后立即发兵,日夜兼程赶来,应该还来得及。”
水墨恒摇了摇头。
“主子,”姜昌平插了一句,“我觉得这个倒是可行。”
水墨恒依然摇头。
张简修急了:“大哥摇头是什么意思嘛?我写一封血书,让一名死士送到京城,父亲得知我有难,难道不会发兵?”
水墨恒还是摇头:“你知不知道发兵意味着什么?一次大规模的发兵,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大哥担心我父亲不会发兵?”
“先不说你父亲会不会答应,但咱这算什么?就为了救蛋蛋,请求你父亲发兵,是不是给朝廷添堵添乱?”
“那大哥你说该怎么办吧?咱们现在只有三十多个人,根本没有战斗力,怎么救蛋兄?”
“不是说了吗?我自有办法。你就好好养伤,不用为这事儿操心。”
张简修不再说话了,郁闷地躺着一动不动。
水墨恒沉默一会儿后,突然问:“有没有后悔随我出征?”
“我后悔什么?”张简修扭头道,“虽然这次败得一塌糊涂,可我不认为是我败,只是轻骑兵的战斗力和人数上都不及鞑子罢了。我还是很有信心一个人对抗十个蒙古骑兵的。”
水墨恒接着又问:“这次你总算见识到了战场的残酷性吧?现在还有那么向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