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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2 / 2)

还有那“煿金煮玉”又是个什么东西?

古法菜,也不知道这古法是如何做的?

稍过了半晌儿,沈之宴就见那过于年轻的老板娘端着一份盘子上桌。

精致的砂锅,三样小菜与米饭,这一个餐盘上就是一份套餐了。

菜一上桌,瞬间夺走了沈之宴的目光。

只是她目光集中的位置不是主菜腌笃鲜,反倒是在几碟子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菜上。

清炒枸杞头!

这道菜,沈之宴好多年不见了。

起码在外这么多年,沈之宴几乎是没在什么酒店餐厅见过这道菜,没想到今天好巧不巧的居然有!

枸杞头,也就是枸杞芽,沈之宴一时之间回想起年少的日子。

她上一次吃这道菜是什么时候来着?

是十六岁?十七岁?还是十八岁?

沈之宴自幼便生的好看,只是初潮来的比同龄人晚一些,脾气又大肝火盛,生理期不准是常事,愁坏了她妈。

当时正好有一位乡下的亲戚过来借住几日,带来了不少土特产,还有一大袋子的枸杞头,说这玩意炒着吃对小姑娘最好,能起到调理作用,算是食补。

沈之宴她妈半信半疑的,结果一查,还真有这道菜,《红楼》中宝姑娘和探春点过的,油盐炒枸杞芽。

枸杞头做起来没什么繁杂的,洗净了加油盐大火快炒出锅即可,吃的也是这食材的本味。

沈之宴记得,她妈炒出来的枸杞头也是像这般,装在瓷白的盘子里是碧绿碧绿的,没有什么其他的配菜,只这枸杞头一样。

沈之宴直接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枸杞头脆嫩脆嫩的,大火旺炒,吃起来一点都不老。

枸杞头的味道是有一点点的微苦的,野菜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这个味道,但在微苦之中更多的是枸杞头特有的清香,吃则难忘。

金嘉看着宴姐直接拿起筷子开吃,也连忙跟着夹了一口尝尝味道。

沈之宴感受着嘴里的清香,一时有些怀念起来。

第一次吃那亲戚拿过来枸杞头的时候,她也没想着什么,就当时吃个新鲜了。

她妈连做了好几天,吃的十五岁的沈之宴看见枸杞头就想跑。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枸杞头真有作用,当月的月经便正常了,下个月的也是。她妈半信半疑地把这功劳归根给了枸杞头,要不是那个时候枸杞头已经过了季节,绝对会让乡下亲戚收一些继续做着吃。

后来高中那几年,每年到了三月份枸杞头长出来的时候,她妈要么等亲戚送过来,要么带着她去采枸杞头。

“嘉嘉,你以前吃过枸杞头吗?”沈之宴突然开口问着。

金嘉愣了一下,嘴里的枸杞头已经咽下去,连忙回答,“没吃过,我这还是第一回 吃,以前就煮点粥泡茶水的时候放枸杞,这枸杞头是枸杞的叶子吗?”

只听沈之宴轻轻笑了一声:“是枸杞的嫩芽,春天长出来的,今天我们吃的这个是枸杞头里边的头,枸杞根部边上长出来的嫩芽,如果没有被摘下来,以后会长成枝叶。我上学的时候,到了开春我妈就拉着我到处找枸杞头摘。”

“自从上大学离家之后,我也好些年没吃了。以前摘的时候要特意穿一套破旧衣服和手套,我还弄个棉口罩戴在脸上,哈着腰采枸杞头,枸杞的枝上有尖刺,摘的时候容易伤脸伤手。”

沈之宴在脑子里想了想当初去采枸杞头的样子,居然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当初采一回得从早到晚,跟老妈累的不行,采完了灰扑扑的走出来,是下山或者从公园哪的钻出来,那出租车都不爱拉客,先身上脏!

采完枸杞头之后回家自己赶紧就洗澡,老妈却是着急把枸杞头处理了,当晚就炒出来一盘子枸杞头,还逼迫自己都得吃光了,不然就是辜负她这么累了。

沈之宴的思绪飘摇而过,总觉得那时候不过是几年前,总觉得自己离开家也没几年,可日子已经不知不觉地走了这么久,这么远。

收拢了自己的思绪,沈之宴对着那张信笺菜谱看起了其他的菜。

别的也就罢了,腌笃鲜和香椿豆腐她起码都认识也是吃过的,这煿金煮玉究竟是个什么?

第70章 腌笃鲜

济颠和尚在《笋疏》中有言:“拖油盘内煿黄金,和米铛中煮白玉”,说的就是煿金煮玉。

这“煿金煮玉”并不是一道菜,而是两道,“煿金”为一道,“煮玉为一道”。

至于为何把这两道菜放在一起,就是因为“煿金煮玉”的原材料了,竹笋!

正值三月,眼下是春笋下来的好时节。

沈之宴面前的小盘子里,正是金金黄黄还冒着些热乎气的“煿金”!

至于煿金这个名字的由来就跟做法与颜色有关,“煿”字的意思是煎炒烘烤,而“金”是对其颜色的描述。

洛樱将时下最为鲜嫩的竹笋切成片,加以调料和面,之后入油锅炸制而成,不需要什么格外的蘸料,就是一道“煿金”了。

沈之宴用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这煿金的最外层裹着一层并不厚实的面衣,一口咬下去,只听得“咔嚓”一声!

面衣没有炸的过火,火候精准得很,油炸过的笋片发出清脆的声响,小口咀嚼之间,竹笋又香又脆。

因为没有蘸料,而油炸的竹笋是提前调味的缘故,面衣的香与竹笋的鲜嫩混合在一起,微微咸的口感恰到好处。

小小的一道“煿金”,干香而不失鲜嫩清爽,好吃!

在小碟子“煿金”一旁的则是小碗的“煮玉”,白粥与鲜嫩竹笋参差之间,宛如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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