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拓风闭着眼睛在池水中舒适的靠着,十分随意道:“一个脏兮兮的册子,被热水泡的字迹都花了。本王没必要看。”
沈青弦咬了咬牙,这册子可是她做了一整个晚上才做出来的,还真是说毁就回了。
不过她亦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楚拓风应该对幻离散的事情很关心才对,但他现在却没有半点的激动。
“王爷,那本测试我是在河西渡口找到的,上面有河西渡口的水痕可以证明。”
楚拓风突然一抬头,带着一抹令人发颤的笑容慢慢回头望着她:“本王不在乎上面有没有水痕,你这么强调,是何用意?”
沈青弦被他盯着心里打鼓头皮发麻。
还真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一着急,反倒是露出了马脚。
她尴尬的笑了笑:“还不是王爷总诬陷我,我自然是能强调的地方就得好好强调一番。”
空气静的可怕,就连自己咽下口水的声音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两人对视着,沈青弦浑身都跟着紧绷了起来,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拳,鼓气道:“这本册子上面有运送的时间和负责人名单,偏偏在上个月的一比运送单号上出现了我的名字。很不凑巧,那一天我刚好和王爷两个人躺在悦来客栈。这很显然就是被人刻意诬陷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楚拓风接话接的极快。
微微勾起嘴角,眼神紧紧的望着她,明明是笑的动作,却没有半点笑容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冰冷,带着强势的压迫感。
才刚刚洗完澡,沈青弦就额头冒出了几颗虚汗,她再次咽了咽口水,强露出镇定道:“当然是证明清白。王爷一直觉得我就是凶手,我怀疑就是有人专门制造与我相关的证据来诬陷我。这东西就是证明我清白的最好证据,王爷若是真想查明背后的凶手,倒不如去查查这本册子是谁做的,好早点还我一个清白。”
楚拓风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慢慢转身,将手撑在了浴池的台子上,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她:“那你可有怀疑人选了?”
这眼神深邃的就像是一个黑洞,仿佛谁看了,魂魄都能被吸进去,逃也逃不出来。
沈青弦不敢再对视,将目光不着痕迹的挪开,佯装平静道:“册子背后有一个印章,本来想交给王爷亲自查验确认,不过既然册子毁了,我就直接说吧。这册子的主人是张贺。他极有可能是背后的凶手,且他一直在想办法诬陷我。”
她也不知道这么说楚拓风能信多少,但这是她唯一的出路,她只能这么做。
楚拓风突然鼓起掌来,带着让人猜不透的笑意,点头鼓掌:“精彩,真的很精彩。本王苦恼了这么久的案子,竟被你这么轻易的就破了,你还真是本王的福星啊。”
话是好话,只可惜语气中没有半点夸赞的味道。
反而让沈青弦听着十分忐忑,但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楚拓风见她愣愣站着,不禁歪着头笑了笑:“既然是你找到的证据,那你就去找辰肃写供词画押吧。张贺……”
楚拓风慢慢品着这名字,突然神色阴冷,露出几分胜利者的笑意:“本王明日就拿他!”
沈青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浴池的。
似乎一直心不在焉,直到被浴池外的凉风一吹,她才浑身打了个颤,回过几分神来。
头发还是湿的,她现在已经觉得头疼了,不敢在多耽搁,立刻跑回了家。
但这一晚,她睡得如履薄冰。
一来,她不清楚楚拓风到底信没信她说的话,不到张贺缉拿归案的时候,她还不能掉以轻心。
二来……
她病了。
这个身子骨还是真是缺乏锻炼,湿着头发被风一吹,就染了风寒,但好歹没之前严重,第二日也能勉强起来。
“小废物,你听说了嘛,张贺家昨日被抄了!”
沈青弦刚一到学堂门口,陈麒就立刻奔了过来,皱着眉,从表情就能看出情况十分严重。
“还是北王亲自带人抄的家,具体原因你可知晓?”
沈青弦眉头抖了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大概,是幻离散吧。
楚拓风真去抄家了,难不成他相信了?
她要等的可不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嘛,可为什么她一点放松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事情并没有结束。
沈青弦步子有些摇摇晃晃,陈麒有些担忧的摸了摸沈青弦的额头:“你发烧了!”
吓得他连忙拉着沈青弦在座位上坐下,又特意去端了一壶热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的桌上:“怎么回事,才好没多久怎么又发烧了。”
沈青弦现在脑子里全是糊的,听人说话都觉得隔着一层膜。
“没什么大事,着凉而已。对了,张贺抄家具体是什么情况。”
“你先把茶喝了在说。”陈麒担忧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