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召了常平进来问,今儿在外头打听的情况怎么样了。
常平便小小声地将韩德让的情况说与嫤娘听:
韩德让的祖父韩知古幼时被辽人掳来,成为辽太祖皇后述律平的家奴。凭着通文理又善骑射,成为述律平的得力心腹,娶述律平家族的萧氏女为妻。后来韩知古又生了儿子韩匡嗣,韩匡嗣擅医术,且因为知道了其父韩知古以奴隶之身成为一代朝臣,所以自幼苦学,得了辽穆宗的重视,官拜节度使。
到了韩德让这一代,其父韩匡嗣共生养了五个儿子,不但韩匡嗣自己娶了耶律氏女为妻,且他的五个儿子,除了韩德让之外,均配了辽国贵族之女为妻。
唯有这韩德让,却娶了个汉人女奴为妻,名唤张氏。且韩德让膝下唯有一个庶女,并没有儿子。
嫤娘大为错愕,皱眉问道,“这么说来,那张氏定有过人之处,才能让韩德让这样敬重。”
常平苦笑,继续接着往下说。
其实,当今的太后萧氏阿绰未出阁时,原本已许了韩德让,但后来又被选入宫中做了妃子。接下来萧氏步步为营,先为贵妃、再为皇后,最后才当上了皇太后的。
而韩德让之妻张氏么,虽然颜色好,到底不年轻了。据说从她年轻时候起就在韩德让身边侍奉,前几年才被扶的正。
听到这儿,嫤娘有些恍然大悟了。
难怪呢!难怪那时尚在军营时,她就看出萧太后与韩德让之间的不同寻常来。
可是……萧太后毕竟是一国之尊,就算与韩德让私交甚密,这,这……是不是也不大妥当?
但转念一想,嫤娘又觉得,这事与她何干呢!她的目标,最终还是韩德让啊!
于是,她又问常平,“张氏这人,平时出门吗?兴趣爱好如何?为人怎么样?”
常平摇头,“张氏从不与外人有人情往来……府里大小事宜等,皆由韩德让的寡母来操持。那张氏不过只是每日里带着韩德让的姬妾与庶女做活罢了。”
嫤娘皱起了眉头。
这么说,这张氏与韩德让之间……恐怕是多年以来的信任多过二人之间的情份。
想了又想,嫤娘吩咐常平道,“派人好好监视着韩府,以及张氏……”
刚说完这句,她却突然停顿了下来,摇摇头苦笑道,“罢了,咱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且咱们还是新来的人口,恐怕辽人对着咱们还存有戒心。那,张氏的事儿还是交给我吧!你们得了空闲儿,还得多多熟悉皇宫内院,这东西附宫以及大京的地形……”
常平连声称是。
嫤娘又交代他们,“辽人都是直肠子,且他们虽民风彪悍,却对读书人礼敬有加,想来也会看在我这个异国公主识字的份上,对你们也礼遇有加。这时候你们不防露几手让辽人看看,一若能找机会升了官儿,便能明目张胆地出入皇宫;二是让外人瞧着,也只觉得我们这是想方设法地要融进来……”
常平又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