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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灵涂炭将士血,不见龙庭君王悲上(1 / 2)

军营将军主帐,一人强行进入,白发鹤颜却精神抖擞,步履沉稳生威,这是常年身居高位才有的强大气场。帐内空荡无人,根本不见赫连渤的身影,陆知尴尬立在主帐外,面对赫连长文回头扫视过来的凌厉目光,心虚低头,再难辩解。

立主帐之中,赫连长文怒目一横,厉声斥问道:“你不是说汝南王在帐中处理对褚军务吗?现在人呢,难不成他跑到后褚国都杀敌去了?”

汝南王是将军的王位称号,肃老王爷如此不留情面当着他的面斥责将军,可见怒气不小。陆知小步踱进,面有为难向赫连长文请罪,“此事是末将一人之错,与将军无关,还望肃老王爷明察,勿错怪将军。”

赫连长文面露冷笑,看着跪在地上诚挚赔罪的陆知,话出讥讽,“你对我这侄子倒是忠心耿耿!”

陆知连忙辩道,“并非末将护主心切,这一切确实是末将一人所为。这几日将军确实不在军营,末将之所以如此欺瞒王爷您,也也……也是,实属无奈。”

并州赫连长文也是第一次来,认识之人也不多,不过与打过交道的花折梅相比,他更喜欢陆知这个老实人,一眼便可看透,一听就可分清他所言是真是假,而不似花折梅那般花言巧语,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本王虽与陆将军相识不久,但你的为人本王还是信得过。”赫连长文恕了陆知欺瞒之罪,叫了陆知起来,然后说道:“本王此次前来,陆将军也知此乃陛下所派,天子之命不可耽误。本王也知陆将军为人忠厚忠君,绝非奸佞狂妄之徒敢随意蔑视天威皇命,我想其中必有隐情。若陆将军信得过我赫连长文,只管推心置腹以道,本王愿尽绵薄之力。”

听此郑重一言陆知连连行礼谢过,只是越是如此,他的面色越发为难,看来是有难言之隐,经过赫连长文一再耐心劝解,陆知这次送了牙口,双眼不敢看着眼前威严的老者,吱唔说道:“其实,王爷您一到并州,将军,就已知晓。将军之所以一直未能前来探望王爷,并非是军务繁忙,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赫连长文追问道。

陆知抬眼小心瞧了一眼不怒自威的老者,缓缓说道:“而是……将军不想见您!”

听后,赫连长文瞳孔突然猛地一缩,手掌怒气一拍一旁茶几,直接暴怒,“本王乃仁宗长子,先帝长兄,更是他的大伯父,他身为后辈有何理不来见我,更别说本王如今是奉新帝之命特至并州,行的是皇命降的是皇恩,他汝南王如此目无天威,难不成是想造反不成?”

一番滔天指责,哪是陆知可以承受得起的,虽然这说的不是他,于是连忙解释道:“王爷息怒,将军驻守西境多年,一直尽忠职守,绝无忤逆天威之心,更无叛乱做逆之意,将军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我倒要听听他有何滔天冤屈?”赫连长文大手一挥,在一旁拂袖坐下。

“王爷请看这个。”陆知从袖中小心拿出一卷羊皮纸,泛黄磨损严重,上面还沾着大片血污,双手递呈给赫连长文,“末将听说肃王爷不仅学识渊博,更是通晓各国语言,不知这舆图上的文字王爷您可识得?“陆知不忘再补充一句,“这沧河战役时从后褚俘虏身上搜出来的。”

年少游历众国,途中所学所闻即便人过半百依旧记忆如新,当缓缓展开那一羊皮纸舆图时,赫连长文还是不禁一怔,面色凝重,“这……是胡语。”赫连长文再仔细端详一遍,又补充一句道,“准确地说应该是北胡贵族才会用的一类胡语。”

“正是,将军当时看见时,也如王爷这般惊怔失色。”陆知回忆着,如实回道,“王爷也知北胡虽夷蛮未化,但却擅长制图,这张羊皮纸上我北齐山川河流地形地势大道小路都绘制得一清二楚,比我北齐自制的舆图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胡人渗透我北齐之深。王爷请试想一二,若无将军此次兵行险招雪埋后褚三十万大军,恐怕现在,你我之地,并州之土,一州之城,都已是后褚之壤了!”

赫连长文老脸如灰,如泰山崩坍瞬间威严尽失,突然明白赫连渤为何不想见他:千万热血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英勇杀敌,而他们却在京城与北胡使者和谈重开贸易,想想便觉心寒。

将军料得真准,陆知边打量着已沉默深陷悲切之中的赫连长文,边暗叹着将军料事如神,然后按照将军嘱咐之语继续说道:“想必王爷也知数月前将军曾呈上一份奏折,里面细数了北胡助后褚攻打我北齐之罪状,皇上见后勃然大怒,可边境封锁才不过半年,朝廷就要与北胡重交友好,皇上可曾想过我并州千万将士?我们军人在边疆以命相搏保家卫国为的是什么,不过求的只是有一日我北齐不再被后褚处处压制,不再受它后褚践踏,不再让它敢犯我北齐一寸土地。”

陆知本是依命行事,可一说到北胡后褚便触到心中不忿,瞬间就红了眼认了真,“王爷,末将只想问一句,皇上与胡人不计前嫌重修交好,那置并州万千将士于何处,又置那些长眠沧河底的烈士于何处,我们在战场上与后褚浴血杀敌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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