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中一番话语,转眼日头又过了不少,家中幼儿待哺,何嫂请求离去。
叶寒瞧着何嫂刚哭过,情绪多少有些不稳,便麻烦让流画跑一趟送何嫂回斜阳巷,也顺便看下周围、有无合适之地可建学堂。
画堂人空韶光易逝,流画送了何嫂回斜阳巷,暂时也回不来,叶寒一人也甚是无聊,便要了笔墨纸砚,在一侧春光中规划着学堂的相应事宜。
学堂建址得等流画回来后才能确定,现在她能做的便是学堂建好后的事宜,借鉴现代的学校制度,叶寒把学童按年龄大小分成不同年级,四十人为一班。
而斜阳巷处有上千户人家,以每户人家有两名学童为准,大概有两千名学童,所以这个学堂大概需要五十名教书先生。这还是最基本的估计,若按照不同的学科,这先生人数可不止于此,这还是未加上学堂其它后勤工种。
照这个方向算下来,密密麻麻的学童人数和先生数量,充斥在叶寒脑中,弄得她越算脑子越涨,都快成一锅八宝粥熬糊了,连青川什么时候回来站在她身后,也未发觉。
“姐姐这是要考秀才吗,这么勤奋?”
青川走近,站在叶寒身后、看着满桌凌乱的纸张,随意瞟了几眼,大概能猜出她在做什么,但看她如此发愁蹙眉,不由开口给她逗笑解闷。
可叶寒听到,却不由身子一震,没想到青川会这时回来,多有诧异,见他手中拿着几张、自己写满扭曲字体的纸张,认真看着。
叶寒自知字丑、无法见人,便伸手连忙抢了回来,有点窘迫解释着:
“今日何嫂来给我说过斜阳巷的情况,所以我想在那建一个学堂,既能让绣娘放心出门做工,也能让家中孩童能读书识字、懂事明理。”
姐姐说的这事,还未进画堂前,常嬷嬷就已跟他说过了,青川点头表示赞同,“是件利民的好事,可我怎么瞧姐姐面色发愁,可是碰到什么难题了?”
叶寒看着满桌纸张凌乱,发愁叹了一声,“确实有很多难题,但并不是不能解决,只是需要多花些时间和精力罢了。”
看着一旁的青川,叶寒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我确实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突然被青川搂在怀中,低着头亲昵地贴着她的脸,叶寒多少有些抗拒,但还是强装着镇定,拿起一纸张与他说着,
“就是关于学堂教书先生这事。这并州城学问做得好的先生很多,但以我的学识很难挑选分辨,而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难题——你看这么大的学堂,有上千学童就读,这山长可马虎不得,我……”
腰上硌着一根又硬又烫的异物,叶寒面红耳赤,尴尬得不行,连口中说的话、也不由中断。
可身后之人却毫不所知,还若无其事追着叶寒、因尴尬偏过去的脸,对着她脸上渐渐晕染开的羞红,轻笑催着问着后续。
“……我想,斜阳巷这些孩子怎么也是英烈遗孤,既然我们要在那开学堂,选的先生和山长,还是要选一些有名望有学识之人,好生教导这些孩子,也算是对得起英烈的忠魂、壮举。”
最后几个字,叶寒几乎是咬着牙磨出来的。
青川搂着她太紧,被他抱在怀里,鼻息间全是他的霸道气息,暧昧如同他胸膛赤热的温度、烤得她不能自己,而……那股讨人厌的感觉又来了。
叶寒不得不用力握紧双手,用指甲刺痛手心,抗拒着不该有的春潮涌动。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青川看着叶寒的一脸潮红,那双清明的双眼早已从眼角泄出了几丝媚态,好生勾人。
青川换了个姿势,面对面抱着她,居高临下一览人间春色,口里却还装着正经,“姐姐如此一说,我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叶寒不敢抬头看着青川,只能小声低着头问道:“是谁?”
“这个……我现在不便细说,不过此人的学识与品性,别说是并州,即便是在人才济济的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青川买着一个大关子,叶寒却没忍住诱惑,抬起头好奇问道:“如此德才兼备之人,又怎会来这西境苦寒之地遭罪?”
春朝情动芙蓉面,美人含娇眼儿媚,盈盈无辜,绛唇生欢,即便看过数百次,青川还是看痴了眼,然后韶光热闹的画堂,莫名陷入了一瞬凝结的静谧中。
叶寒在青川炽热缠绕的目光中,窘迫得不行,连忙尴尬抹过面去,却露出一截嫩白的脖颈,看得青川口舌发干,喉结大动。
而听见几声清晰急促的吞咽声,叶寒脸上羞红更甚,直接从蔓上耳朵,染红了脖颈,桃花酥色也不及眼前人儿娇媚。
叶寒是怕这样的青川的。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青川在床上折腾起来的狠劲,就好像豹子扑食般,恨不得一口把她拆解入腹,所以,即便已预知后面的结局,她还是忍不住拼一下——扒开环在自己腰上的铁臂,先逃为上。
“啊……”
一步未跑开,就被青川压倒在铺满白纸墨香的桌上,叶寒瑟缩着身子,看着头上俊美如神的青川,更忍不住寒噤发抖。
青川被叶寒的样子给逗乐了,手抚着她含着水色媚态的眼角、顺着脸颊而下,轻柔抚摸着,“这就想走?我帮了姐姐这么大的忙,姐姐……该怎么谢我?”
明窗透进来的满室春光,提醒着叶寒现在是青天/白日,再说外面还有一堆丫鬟婆子,白日/宣淫这事、她怎么也做不出来,心底的羞耻支持着叶寒、抗拒青川的求欢。
“青川,别……外面有人……晚上行吗?”
“那群奴才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我养他们做甚?”
青川霸气一吼,惊得在堂外一丈之内的常嬷嬷,连忙领着其他丫鬟婆子退避到庭外,生怕坏了主子们的好事。
很明显,叶寒微弱的请求没有得到青川的同意,衣衫未解便被他一下知道黄龙,惊得叶寒也顾不得堂外是否还有人,就直接叫了出来,双手绞攥着青川的衣衫褶皱满生。
这还是青川第一次要得如此急,即便是两人新婚初次、也不见他有这般急躁,根本不像是夫妻间的鱼/水之欢,更像是猛兽对猎物的粗暴占有。
叶寒迷朦着眼望着青川,很是不懂今日的他——本是如清冷遗世的月下谪仙,此时却像极了坠入了魔道的魔,癫狂睥睨无视天地,骇人得紧。
他这是要拉着自己一起万劫不复吗?
(此处省略若干字)
青川不由搂紧叶寒的身子在怀,心里满足不已却又渐生惆怅,估计只有在意乱、情迷时,她才会对自己有那么一丝的不舍与留恋吧!
(此处省略若干字)
“青川……够了……真的够了……”
说着几个字几乎要了叶寒身上仅存的一半力气,可青川哪肯!
他没要够,他永远也要不够,他想要更多,不仅仅是简单的肌肤之亲,他还想要她的心甘情愿,心甘情愿跟他过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准离开他,无论谁来她也不准离开他。
猛然一声惊雷从天而下,惊天动地却惊不醒痴疯了的青川,叶寒全身瘫软,只能被他抱在怀里索取,意识逐渐涣散间,疾风灌进窗扉,带来一抹清凉、掬着她仅存的一丝清醒——青川,你懂什么是爱吗?
狂风暴雨骤起,惊雷阵阵袭来,画堂春光不在,明媚已失,叶寒早已不堪重负昏了过去,青川却仍抱着她不肯放手,苦苦纠缠不休。
是占有,还是痴缠,是爱之不得,还是为此心有不甘,叶寒不懂,就如青川亦不懂她之所想:
他一心求之无不简单,不过是她的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仅此而已,为何她总是不懂不愿、不接受?
突然一场狂风暴雨,不知何时开始,亦不知何时结束,像极了画堂内这场疯狂的情/事。
床上女子早已入梦,抱着她的男人却舍不得闭眼,甚是痴迷看着她,手轻揉着她轻蹙着的眉间,想揉去她脸上的不安,却不曾想反因他又深了几重,即便在睡梦中,也本能偏着头,躲着他的触碰。(这有什么违规的,怎么一直不过????)
姐姐,我该拿你怎么办?
抱紧怀中的人儿,明明她真真实实就在自己怀里,可青川心里却满生不安。
而此时,屋外雨也停了,苍幕早已落下,不知是浅夜还是深更,几缕晚风吹入、带着几丝不属于春日的燥/热,清楚提醒着他短春已尽,这并州迟来的夏,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