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红颜阁>奇幻玄幻>叶落惊寒> 最恨多情对无情,空落一场伤人心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最恨多情对无情,空落一场伤人心(1 / 2)

在后褚皇宫找到的后褚传国玉玺,冯史已派人安全送至青川手中。青川碾转思虑再三,还是将后褚传国玉玺交由心腹送至京城玄隐师叔手中,再由他朝中可信赖的朝臣向皇上和吴越两王施压,后褚传国玉玺已入北齐朝廷,他赫连渤立下的赫赫战功谁还能压掩在北齐天下。

这本是喜事一件,只是青川压低的深眉并未轻上几分,叶寒瞧着坐在明窗旁看书研习的青川,手中书卷停留在那一页已经多时,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面色凝重。

叶寒让常嬷嬷先照顾下阿笙,自己端了一杯明前新茶向青川走了过去,“看了这么久书,先歇会吧,别伤着眼睛。”

见是叶寒走了过来,青川深重的眉骤然舒展开,伸手接过叶寒手中的热茶放在矮案上,边牵着叶寒在身边坐下,“这些小事让丫鬟婆子做就行了,你别累着。”

“端个茶送下水有什么累的,反倒是你,一坐就是大半天,眉间的‘川’字就没散过。”叶寒也不知何事能让青川心事重重,后褚兵临城下时也没见他这般过,可惜她人微力弱帮不了他,所以只能伸手帮他揉一揉眉间的愁绪。

青川一把握住揉在自己眉间处的小手,然后包裹在自己手中驱走她手中的寒凉,边说道:“后褚的传国玉玺我已派人送至玄隐师叔手中,不出多久,朝廷的论功行赏就会下来,对浴血奋战的万千将士也算有了交代。”

“这不是好事吗,那你为何还闷闷不乐?”叶寒不解问道。

青川望着叶寒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清透明了,让他忍不住吐露所担忧之事,“后褚一灭,北齐西境的局面看似简单了许多,可实则却变得更加微妙,北胡、南平、夏国各国心思难猜,而最麻烦的则是朝廷对我的针对必然加重。若朝廷一直压功不赏,不让后褚入齐,不对后褚改州建制,北齐西境将局势难明,我这几年所做的努力也可能功亏一篑,所以我只能将后褚传国玉玺送入京城,以换朝廷下旨建褚入齐。”

“既然如此,那你在担心什么?”

话音刚落,被青川握着的手瞬间紧了半分,叶寒能清楚感知到青川心中沉重如山的担忧。

“耶律平,又逃了!”

耶律骜交代的耶律平的藏身之所,他都派人去围剿过,只可惜都晚了一步,耶律平早搬空了钱财金银,往北逃窜而去。沿途设立的关口、在后追捕的暗卫都没能将之抓获,反而让他流窜到了北胡。可北胡重利亡义,一无国无家的丧家之犬对他们来说何用之有,若不是北胡汗王见耶律平还有几分能力,以借兵为交换条件让耶律平帮他平定部落叛乱,又让他四处替他开疆辟土,要不然哪会收留他至此。

后褚刚灭,大军正在休整当中,不可能为了耶律平一人大动干戈,无奈,他只好远派能臣入胡,对北胡汗王恩威并施,迫使北胡不得不扔了这条丧家犬,以免给自己惹上麻烦。耶律平失去北胡庇佑,四处逃窜,即便在他的重重拦截阻杀中仍带着小股亲信溜了,去向不明。

正因耶律平行踪不明,所以他才寝食难安,耶律平的实力他最清楚,一条被逼到绝境的恶狼反击起来,那会有多可怕,难以估计。

青川不由将叶寒的手抓得更紧,抱歉说道:“姐姐,恐怕又要委屈你了。耶律平一日未被抓获,你恐怕凡事都得小心,若无我的陪同你最好不要出府,外面太危险了。”

叶寒乖乖点头,故作轻松宽慰着青川,“阿笙还这么小,我怎么舍得离开他。再说,我身子还未好,在庭中走几步都嫌累,哪还有那份力气出府乱逛?”

来自叶寒的好意安慰,却蓦然让青川又陷入了一阵自我的沉默之中,对叶寒来说很短,然而对他来说却很长,长到他能回忆完叶寒所受的所有苦难,而她所受的这些苦难都是来自于他,他自是心怀愧疚,难以释怀。

“啊……”

突然被青川拉着向后一倒,叶寒猝不及防轻叫出声,然后两人双双躺在了月白色织锦的暖榻上,叶寒被吓得死死闭紧着双眼窝在青川怀里,两人交颈依偎,好生温情暖人。

虚惊一场,叶寒本想坐起来秋后算账,可被青川大手死死按在怀里,听着他略带疲惫沙哑的声音轻声说道:“别动。我累了,陪我睡会儿。”

听似命令,更是乞求,叶寒听着便心软了,想着他这几年的不易,战场明枪朝廷暗箭,他累也是自然。只是,叶寒听着暖阁隐约传来的婴孩哭声,她还是忍不住想过去看看,“青川,你先睡好吗?我去看下阿笙,他好像哭了,等午饭时我再来叫你好吗?”

青川没放,“别管他,你自晨间起来就一直围着他转,你这手是不是又疼了?”

叶寒这才发现青川一直为何握着自己的手不放,就连现在抱着自己另一只手也一直在她的手腕处揉着。其实这是初为人母经常会得的一种小病,由于孩子还小背脊脆弱,不能久坐,所以需要人平抱着,时间久了便会造成手腕处筋骨劳损。

可阿笙粘她,除了喂奶睡觉时不需要她抱,其它时间都粘在她怀里,她这当娘的怎么拒绝得了,所以时间一久她这手腕疼痛自是自然的事。等青川发现时,恨不得立即把阿笙给扔到玉堂去,还是叶寒这个当娘的舍不得,好说歹说才让阿笙继续住在合璧庭暖阁,但是约法三章,不许抱阿笙超过半个时辰,否则就直接将他扔到军营去。

被青川揉散了经络,叶寒手腕处的疼痛渐渐散去,或许是暖香迷人醉,暖榻相依安,在窗外簌簌积素中叶寒轻阖上了眼入了梦乡,一方静幽难得平和,青川珍惜着两人难得的鸳鸯暖枕,如斯温情可尽百年。

积玉成带,白素行织,再次封冻的沧河连接了曾时的后褚和今时的并州,天地清和,再无后褚的西境已尽是北齐之国土,更是他赫连渤的天下,而不是被囚禁在沧河行宫中沦为阶下囚的耶律骜的天下。后褚已不复存在,他这曾时的后褚皇帝也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还是那个巍峨高檐的“褚宫”,三重玉阶层层而上,通往的是天子至尊的宝座,可惜白日白雪从不给人做白日梦的权利,“褚宫”再像褚宫也终究不是,住在里面的亡国之君也终究只是一落入浅水的蛟龙,这座“褚宫”不是他住的皇宫,而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丘黄土。

大殿常年大门紧闭,屋内光线暗黑,看不清脚下一寸一地,更分不清日子是过了一天还是一年。生乃天胄,活如阴鼠,如此人生,委实可笑。

耶律骜就在这座耶律平为他自己修的“褚宫”中又当了三百多日的便宜皇帝。应是三百多日吧?他也记不清了,他唯记得长清被带走的那天也是雪落未尽的冬日,地有积雪,竹枝挂玉屑,天色好生阴沉,似有琼妃舞玉尘舞得漫天琼花下,就似今日一般。

耶律平透过殿门半透光影的小方格偷窥着殿外变大的雪色,脚镣被束双手被缚,囚牢限制了他的身躯,但却锁不住他对长清的思念。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