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这个缩头乌龟,一定是又躲进他的书房里了。
可舒蔻甩了下头,觉得没有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走廊的这一头跑到另一头。
那么,只有初一的房间!
舒蔻打了个激灵,来到初一的房门口,蹑手蹑脚的一扭门把。
这个房间的窗纱,远没有她卧室的那么厚重,因此借助微弱的光线,舒蔻也隐约能看到,初一小小的身体横卧在床上,随着他平静而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
*
此时,与初一卧室相对的一个面积相同,格局类似,无论装饰和摆设几乎都一模一样的房间里。
许攸恒坐在窗台前的地板上,听着舒蔻走进对面房间的脚步声,不由落寞的抹了把脸。
也许他当初遵从内心的感觉,选定舒蔻,搬进这幢别墅里为他生孩子,就是个错误。
至于四年后,在重新撞见到她之际,内心里又蠢蠢欲动,燃起对她的爱欲与占有,甚至妄图和她组建家庭,做一对正常的夫妻和父母,是个更大的错误。
他盯着床单下,另一个和初一一样幼小的身影,眼前的一切,仿佛在慢慢模糊,慢慢变亮,慢慢演化成医院里一间宽敞通透的大病房……
八岁的他,趴在这张病床上,已经整整两个礼拜。
除了偶尔来送餐的佣人,只有余姐每天守候在跟前。
父亲大概还在国外,身为始作俑者的美妇,当然更不会出现。
他一直不明白,他都伤成这样了,母亲为什么还不来医院看他?难道,母亲不知道他受了重伤,不知道他差一点被那蛇蝎女人害死吗?
每一天,他都在期望中开始,又在失望中结束。
这样的周而复始,对于八岁的他来说,是一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与折磨。所以,他开始有点绝望,绝望到以为母亲已经彻底的抛弃了他。
“少爷,”余妈兴冲冲的跑进病房,摇醒了他,“老爷已经到医院门口,马上就要上来看你了。一会儿不管哭也好,闹也好,你就拼命缠着他们二老。只要老爷发了话,太太一定会回来,那个坏女人也肯定会被赶出去的。”
“真的。”一听这话,他终于把枕头从脑袋上拿开。
一切正如余妈预料的一样,走进病房的爷爷奶奶,在看到他这付凄惨的模样后,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尤其是奶奶,半蹲在他床头,抱着他直呼心肝宝贝。
趁着这个机会,余妈焦急的冲他直使眼色。
而他,木讷的不会演戏,更不会撒娇,只是紧咬下唇,从嘴里很痛苦的蹩出几个字:“我……我想让妈妈回来,我……我想让你们帮我赶走那个狐狸精。”
“好好好。”许奶奶连声应道,然后抬起头问,“这佩芝到底上哪儿去了?攸恒他爸说她和人……”
说到这儿,她和丈夫交换了个眼色,欲言又止。
“我只听说,那天夜里,先生叫医生来给太太打了一针镇定剂,然后,就叫人把太太送走了。说是送去什么精神医院,老爷,太太只是有点失眠抑郁,可没得什么神经病呀!”余妈看着不善言辞的小攸恒,都快急死了。巴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而且,这太太……还怀着两个月的身孕呢!”
“你说什么?佩芝又有孩子了?”许奶奶瞠目结舌。
“嗯……”余妈还想说点什么,被一个急匆匆闯进病房的男人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