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舒蔻正靠着礼堂右手边的一道侧门后,脚步虚浮,冷汗直冒。
她脸上挂满了泪痕,她肯定是这世上最不幸的新娘。
她凝滞的瞳孔里,只沉淀着绝望。
她千疮百孔的身体里,只埋葬着一颗死掉的心。
这是一条远离酒店客用电梯,和会场正门的走道。
狭长的空间里,长年见不到阳光。
除了水管和电机的轰鸣,一切都如坟地般的寂静。
发生在许父身上的一切,仅管和程宇棠有关,仅管让许沛煜昏死了过去,但在舒蔻心里,此刻记挂的只有两个人。
初一和除夕。
小胖一定是带着他们,回到休息室里去了。
所以,她得躲开那些围观的人群,尽快找到两个孩子。
他们一定被吓坏了!
他们也许正在嚎啕大哭。
一想到两个孩子,这会儿丧魂落魄,面临的窘境,舒蔻便一阵心如刀绞。
至于……
她抚着自己平坦的肚皮,望着婚纱上那一团如同蔓珠莎华的血渍,苦苦地一笑,“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太大意,太疏忽了。
只怪她遇人不淑,只怪她对这段摇摇欲坠的感情,一直若即若离,拒绝的不够坚定。
同样的男人,让她同样的怀了两次孕,让她同样的流了两次血,还让她同样的忍受了两次非人的折磨。
许攸恒!
这个刻进她骨子里的男人的名字,在她和两个孩子最需要温暖的怀抱和安慰时,却义不容辞的投向了另一个女人。
许攸恒!
他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
她舒蔻再也再也不要爱,再也再也不会在心里,默念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名字!
可……
她刚艰难的迈出一只脚,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又刻薄的女声。
“你都这个鬼样子了,还要一个人去哪儿呀!”
舒蔻愣怔了片刻,回头一看,竟然是翻着白眼,大概一路追着她出来的沛烯。
“既然我都这个鬼样子,你大小姐还要赶过来笑话我吗?”舒蔻怏怏的一笑,有气无力的说。
“真是狗咬吕洞宾!”沛烯撇了撇嘴,睨她一眼,“喏,这个给你,快点找个洗手间,处理一下,再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说着,她朝舒蔻大咧咧的递来一个姨妈巾,“我看你也真是够了。一个女人,难道,连自己的例假时间都记不住的吗?”